名劍山莊以道家為本,門下弟子對於道術,頗為精通,能自如地施展道法,並看破道術。
這對身為名劍山莊大弟子的穆池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歐延在當時聽到這句話時,第一個念頭不是去為景年辯解什麼,而是自然而言想到了這張符紙。
那是從獵場回到棠鈺莊後,在靜園留宿陪伴景年的那一夜,偶然間在她枕下發現的。
也是在那晚,他才發現原來景年夜裡睡覺竟會如此不老實。
動靜大到,連枕頭都能挪動。
也是在那時,他看到了枕下露出一腳的明黃色符紙。
歐延雖不精通道術,卻能認出這是一張符咒。
這又不得不讓他對後來偶然間提到臨風離開安臨的話題時,景年神情間的閃爍與停頓耿耿於懷。
……
這些年,他早習慣了對人細緻入微的觀察。
以至於那一次她略顯僵硬的回應,讓他不得不多想。
先有那不明來歷的符紙,後有事關臨風的躲閃,無論有多麼不想承認,但不可否認,景年可能確實有事在瞞著他。
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很不喜歡在有關她的事上有任何失控感。
他比誰都更珍惜二人感情的來之不易。
也正是因為此,他一直都很能理解景年對於找尋身世這件事,表現出的所有猶豫和矛盾。
她是被動地被推上這條路的。
她從未參與,更對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
他只是恰好愛上了這個流淌著火族血脈的局外人。
在他眼裡,她同他一樣都是被迫深陷局中的受害者。
可能也正是因為此,才越發會對她產生憐惜之情吧……
所以即便深知父母的慘死與斷情宮有關,他也從未遷怒於她過。
她是極易受驚的兔子,整顆心又是極難撬開的蚌殼。
他只能透過朝夕的相處,一點點軟化她的戒備,讓她接受自己,放心地依靠自己。
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
但他願意等。
直到那晚,他的生辰,在棠鈺莊最高處的樓頂,她親手將那塊從未離身過的玉佩當作禮物送給了他。
那時他真的以為,自己這麼長時間來的等待,終於等來了回報。
……
直到從踏往名劍山莊開始。
很多事就開始意想不到地失控了……
遙侖仙洞中,傅影山一語道破了天機——
他自身元神的受損,與靈珠結界被破除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絡。
這件事,慕容昕和蕭痕並不知曉。
就連傅影山,也只是推測,且找不出原因。
這件事,與靈珠,還有景年對他的所有隱瞞,樁樁件件,都彷彿有千萬斤沉重……
這一刻他終於有些累了。
那是來自精神深處的疲倦。
他的等待,終究換不來她的信任。
如果他對她的感情永遠得不到回應,如果這種羈絆只能讓二人漸行漸遠,甚至成為被旁人加以利用,轉而觸及他底線的累贅……
那他寧可不要。
在他所理解的感情中,信任是最基本的籌碼,它是相互的,不僅是他一味的給予,她一味的獲得。
……
從昨晚到現在,無論是慕容昕、蕭痕,還是景年,他們不斷在他耳邊提及的,都是陸承遠遇刺的訊息,疏逸和其他暗衛中了瞳術的訊息,還有夜裡遇到的那個綠瞳女人……
這些確實是眼下最重要的。
可他卻真的沒太在意這些。
他的情緒魔怔一般全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