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地方,景年戴上帷帽,由歐延扶著下車。
“阿延,今晚就在這兒歇息了?”
楊曦承從馬上下來,走到他們間問道。
這一路上,楊曦承一直都是與蕭痕一起在前面領路的。歐延本念及他年長,特意為他備了馬車,他卻直言騎馬慣了,怎麼都不願坐。
歐延雖然也是騎馬居多,但因為景年的緣故,還是會偶爾在馬車中陪上她一會兒。
此時聞言默默點頭,自然道:“是啊楊叔,天已黑了,今天便先不出城了。”
“小姑娘感覺如何?這才三天,省都還未出,接下來還有得跑的。”
楊曦承看了眼景年,隔著帷帽看不清她的面容,捋了把鬍鬚笑道。
“謝楊叔關心,這一路行得慢,感覺還行,挺適應的。”
景年也笑。
歐延早交代她面對楊曦承不必太過拘謹,與他一起喚他楊叔便好,景年起初只覺開不了口,這幾日因為見面頻繁,慢慢也習慣了。
“旅途勞頓,先上去休息吧,讓人將飯菜送到各自房裡就好。”
說著,歐延先步入了驛館,立刻便有店小二笑著上前接待。
景年進門前下意識回頭環顧了眼外面的街巷,方才的乞討者早不見了蹤影,那種擁擠而沉寂的詭異感卻彷彿依舊在背。
“姑娘?……”
阿喜在一旁候著,見她遲遲不進去,小聲喚了句。
景年這才回神,沒再拖延,默默走進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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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歐延看了眼床上安睡的景年,輕輕掀被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驛館內一片寂靜,空蕩的走廊上有一身影默默候著。
歐延出來,看了對方一眼,二人默契地都沒說話,一起走到頂層的一扇視窗,身子一閃,施展輕功飛上了房頂。
月光照耀下的岐均城一片沉寂,鱗次櫛比的房屋一眼能望到頭,地域範圍並不大,卻是省邊界內最後一座成規模的城池了。
“莊主,查清楚了。”
來人是蕭痕,夜色下,他的影子被投射在房頂的瓦片上,拉出極長的一條。
歐延站定未動,微風拂過,肩上披散的發隨之飄動。
“屬下遣人親自問了那隊伍中的人,據說是一個名叫‘蓮聖教’的教派在向乞者與難民施捨救濟糧,才因此吸引了大批人員匯聚前往。”
晚上剛進城時,他在馬車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出現在棠鈺莊縱火犯肩上的蓮花圖騰——與那些乞討之人手中所舉的旗面一模一樣。
巧合到完全匪夷所思的地步。
……
“蓮聖教?”
歐延輕聲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
“對,那黑色蓮花,便是這個教派的圖騰。”
蕭痕面色凝重,“問來的訊息提到,蓮聖教是最近才在北部各處興起的教派,專以乞者、難民、無家可歸的窮苦人為教徒,給予他們施捨,並以此吸引他們入教,說是教派的聖母對天下貧苦之人心存憐憫,特意下凡施捨超度,帶領他們重生,過上好日子。”
歐延聞言,微微嗤笑一聲,沒說話。
“莊主,這個教派雖然出現的時間不長,可看今日的情況,應是已逐漸在西北開枝散葉,打著救世濟人的旗號,吸引了不少信徒,這背後的勢力,非同小可。”
蕭痕目光微閃。
“多少年了,這世間打著施捨旗號作惡多端的異教數不勝數,我這二哥的手段,實在沒有多高明啊……”
歐延嘆息一聲,面不改色。
“莊主篤定這是楚清懷所為?”
“他一人想不出這個主意,定是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