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站起身又走到景年面前,一伸手,將她頭上戴著的僧帽取了下來,一頭長髮沒了約束,立時全部披散而下。
微晃的火光裡,景年的臉在長髮的陰影中被襯得越發小巧精緻,一雙墨綠色的眸子倒映著跳躍的火焰,像蒙了層霧。
……
“不過……也無需老七出手,你是本王的人,你的事,自當由本王來管——”
肅王望著眼前貌美的女子,神情變幻莫測。
景年一陣心驚,不確定道:“王爺的意思是……奴婢、奴婢可還要重回七皇子府?”
“本王費了好大的勁,總算將你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哪還會讓你回去?”
肅王的手撫過景年臉頰,微眯眸,“何況……本王也捨不得不是?”
景年因他的動作和言語,渾身一陣惡寒,下意識便想躲,理智還是先了一步,硬是忍住沒動。
“這幾日,先委屈你在此住上一陣,待避過了風頭,本王自當帶你進王府,跟了本王,保你這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說著,他目光投向地上跪著的三人,“以後……這些個賤奴,便再也不敢對你……有一絲一毫的不敬。”
他未明說,意思卻已很清楚,景年渾身冰冷,終於明白過來,肅王恐怕是想納自己為妾!
荒唐……
太荒唐了……
他難道是瘋了不成?!
……
大腦一片空白,景年手腳冰涼,甚至懷疑是自己聽覺出了問題……
可奇怪的是,即便受驚到如此境地,她的思緒竟還會不由自主地飄遠,莫名就想起了七皇子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
同樣是身份,歐延讓她不要因那些莫須有的高低貴賤貶低了自己,將她看作與他一樣的普通人,不必再糾結於尊卑。
而肅王,依舊是在與她強調那些令她麻木到極致的等級貴賤……
他說以後那些賤奴不敢再對自己不敬,卻只不過是讓她與他們對調了身份罷了。
卑賤的人依舊卑賤,而高貴的人……依舊永遠高高在上……
……
“怎麼,你不願?”
肅王見她臉色蒼白,挑了下眉,“難道姑娘此前說過的話,都是誆騙本王的不成?”
景年暗自將手攥握成拳。
“奴婢……奴婢卑賤,不敢有此奢望,能效忠於王爺,已是天大的恩賜……”
“你跟了爺,豈不是更大的效忠?”
肅王直接握住景年的下巴,彷彿在打量一件珍貴的藏品,晦暗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只喃喃道:“爺可是中意你得很……”
景年狠狠打了個寒顫。
肅王離她極近,這一下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卻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帶著涼意的手指慢慢鬆開。
“這幾日七弟查得緊,所以本王也無法頻繁來看姑娘,不過此處安全,你大可放下戒備,待安心將養一段時日,本王處理好了外面那些事,就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