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要走,心中頓時稍松。
一直將頭磕於地上絲毫不敢動的向老爺早被他們的對話驚得大氣不敢出,可到底是還記掛著自己差點被割了舌頭的妻子丁氏,見狀趕忙抬頭又是一陣哀求。
肅王面露不耐,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掃過去。
洛訣一把將向老爺的口封住,由另外兩人打暈後利落地全部抬了出去。
景年全程看著,渾身的顫抖從頭到尾就沒停止過。
“待會兒讓郎中過來好好為墨姑娘檢查一下傷勢,可不準怠慢了。”
肅王披著披風,此時已走到門口,半個身子都隱在黑暗中,對洛訣交代道。
直到那門砰一聲再次被關上,屋內只剩景年和影影綽綽的燭火,她才扶著椅背慢慢試圖站起來,可腿卻忽然一軟,竟是提不起力氣,差點踉蹌地摔到地上。
好不容易站穩,景年盯著前方的黑暗處,半天沒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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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七皇子府內一片寂靜,唯有書房依然亮著光。
距離景年失蹤已過了三日。
歐延的書桌上擺滿了各式北境地圖和書籍,書架凌亂,早沒了往日的整潔和一絲不苟。
慕容昕與歐延對立坐在書桌兩面,已沉默許久。
……
剛才,他們收到棠鈺莊在之前派往北境斷情山下村莊探查墨景年身世的密探發回的密信,信中言,收養景年的地主府出了事,地主一家三口,已於七日前被不明身份者綁架,至今下落不明。
那信是剛發現此事後寫的,因此後續如何,還未可知。
從北境傳來的信,即便再快,也需要耗費五六日的時間,因此照現在來看,地主府也應已出事近半月了,這十多天裡會發生什麼,無人可知。
可偏巧景年在三天前失蹤。
歐延派去的人,早在肅王宮宴當晚便出發了,但因歐延有令不得驚動當地,密探一直是隱在暗處打探的,待將事情瞭解差不多後,很快就往上京七皇子府回了信。那之後歐延留了心眼,並未讓人立刻撤離,而是繼續隱了身份留在村裡暗中觀察,哪想還真發現了這不尋常之事。
除此之外,昨日先一步去往北境的初四也已傳信回來,大致對當地地形路線有了初步瞭解,但因與接壤的鄰國狄國間隔著一道水流洶湧的大河和山脈,想要快速翻越過去,並非易事,恐怕只能再尋它路,耗費時間在當地尋找精通路線的嚮導。
這並非好訊息,營救太子迫在眉睫,歐延一行出發在即,實在是拖不得了。
兩個不算好的訊息疊加在一起,當真叫人焦頭爛額。
……
“不行,現在不能再拖了,與其待在上京等,還不如我們先到北境,一起找也找的快些。”
慕容昕沉吟半晌,終於開了口,眉宇間是少見的嚴肅與果決。
歐延食指在桌面上點了點,沒立刻回應。
“你不會是還在擔心那墨景年吧?她跟太子能比嗎,而且不是也說了,我讓慕先生留下來,你再派一些精銳的暗衛繼續尋找,肯定不會出什麼錯的!”
慕容昕用手揉了揉臉,無可奈何道,“墨景年那兒,絕對都是楚老二乾的,這世上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歐延對他的話並未否認,只是道:“他會為區區一個女子如此……已絕非只是單純針對我們。”
“你想到什麼了?”
慕容昕用力向椅背一靠,嘆了口氣。
“火族——”歐延吐出兩個字。
慕容昕眉頭一揚。
“火族的綠瞳,世間早有傳言,也有無數古籍記載,想要查到並不難,墨景年那雙眼睛如此明顯,我們能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