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想竟然這會兒會在府門前等自己。
景年剛平復的心跳又砰砰加速起來,身邊宮中的嬤嬤、宮人圍了好些人,她沒敢直接跑過去,只強自抑著欣喜走上前。
歐延今日未穿官服,只著一套平日常見的白衫,發未束起,而是有一半是披散著的,遠遠看去,甚是儒雅。
睿王府如今也已開始佈置張羅起婚宴佈置,府門前早掛上了紅綢緞與燈籠,加上今日景年便要進宮,馬車、宮人、行李物件擺得滿滿當當,那氛圍感一瞬便將景年拉回了現實。
“你怎麼過來了?”
她走到歐延近前,礙於前後左右都是人,刻意壓著聲音道。
“你今日進宮,我自然是要陪你一起的。”
歐延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往馬車走去。
景年注意到蕭痕沒在,又回神看了眼隨行的嬤嬤和阿喜,“你們最近還是很忙嗎?”
“不會了,楚清晏的案子昨天已經收尾,從今天開始,我在京中剩下唯一的事,便是咱們的婚事。”
說話間,景年已被他扶著上了馬車,聽到他最後一句話,耳根又禁不住發燙起來。
這種感覺她說不清……二人的關係明明早已穩定了下來,可這一場婚事,又彷彿讓一切變得新鮮起來,即便她本意並非如此。
“這幾天嬤嬤們教的東西太多了……我可真擔心明天一不小心會出錯。”
想到那繁雜的婚禮儀式,景年又惴惴不安起來。
“她們嚇唬你的成分多些,明日全程都會有專門指引的嬤嬤跟著,到哪個步驟該做什麼,都會直接提醒你的。”
她不止一次抱怨過這宮中禮節的繁瑣,歐延只能失笑地安慰,“明日宮中唯一要做的是與帝后請安行禮,待出了宮,就沒有這些條條框框的了。”
“我讓阿喜跟著你一起進宮,有什麼事你只管吩咐她便是,宮裡也都打點好了,都是自己人。”
歐延徐徐道,“我其實唯一擔心的是陛下的身體,蕭痕現在是在宮中寸步不離,但如此絕非長久之計。”
景年心一沉。
“那我們……”
“沒事,我們只管將自己要做的事做好”,歐延及時打斷她,“其他的……交給時間就好。”
他說的隱晦,卻是再明顯不過。
氣氛不覺有些沉重,景年抬眼看向歐延,見他正垂眸不知在想什麼,不禁上前整個將他擁抱住。
歐延的手覆上她後背,沒再動。
景年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北文帝是他的義父,尤其自他父親歐恆意外離世後,歐延成長的每一步,都是在北文帝的庇護下走來的,如今卻只能看著他每況愈下,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