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敏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我們速將這個訊息告知莊主吧。”
陸承遠不置可否,“先從此地撤離,倘若有中間人在肅王與斷情宮之間周旋,我們切莫不可暴露了蹤跡。”
二人很快達成一致,沒多久便熟練地將石廟中留下的痕跡一一抹除,重新封上石門,快速消失於皚皚白雪中。
******
安臨,棠鈺莊。
已是深夜,莊外山林間濃霧漸起,整座山莊靜靜伏於黑夜之中,星點燭火懸於主樓屋舍,偶有值夜暗衛巡視而過,一切如常。
衡蕪堂內西側的廂房內,正在床上安睡的瑤雪忽然猛地睜眼。
入眼一片黑暗,她呼吸很急,半夢半醒間只覺有人在輕晃自己,伴著一道道熟悉的聲線,還未緩神正欲起身,倏地被面前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嚇的差點尖叫出聲。
對方似乎也料到她的反應,出手如電,先一步伸手捂住了她口鼻,黑暗中壓低了聲音道:“別怕!是我、臨風!”
瑤雪呼吸漸緩,示意他鬆手,也沒急著說話,只快速攏好衣襟和被褥,一雙眼直直盯著他,目光中的問詢之意不言而喻。
二人已相識多日,如今歐延與景年入京,臨風也已在棠鈺莊養傷兩月有餘,她受師兄蕭痕囑託在此照料,從未曾離開,明明每天都有見面,可他此時到訪,必然不尋常。
瑤雪一向是冷靜之人,當下便料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遂未貿然出聲。
“現在馬上穿戴好,然後隨我走。”
臨風難得在她面前是現在這般嚴肅的神情,瑤雪不置可否,她夜裡睡覺時穿的中衣都包裹的很嚴實,現在天也漸暖起來,只需再披一件外衣便是。
臨風倒是穿戴整齊,連發都是梳理好的,這些日子以來他腰上的骨折已是大好,一週前已開始嘗試著下地行走,他本來就武藝高強,沒幾天行走起來就幾乎與常人無異。
二人當下快速出了房門,離開衡蕪堂前,臨風還順手拿了兩件外間屏風前長期掛著的厚裘衣。
瑤雪看他行色匆忙,下顎線幾乎都是緊繃著的,唇角動了動,終是沒說話。
她本以為他們會從衡蕪堂的正門出去,沒成想竟一晃神到了後門,待出得去,見方向是朝著棠鈺莊較偏的西側漸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應該是在躲避什麼。
目光投向臨風手中拿著的裘衣,瑤雪漸漸省神過來。
果不其然,在黑暗中行了半炷香的時辰,二人最終停在了棠鈺莊的地窖入口前。
這地方臨風來過,且不知從哪裡竟得到了鑰匙,他將裘衣丟給瑤雪,開門後快速拉著她進了去。
這裡從幾個月前景年治療寒蠱蟲後便很少有人再來過,平日裡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整座山莊儲備足夠用的冰,所處的位置也屬實隱蔽。
“你現在總算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隨著逐漸步入冰窖深處,瑤雪也終於開了口。
冰窖門內有專門備著能在低溫環境下燃燒的燈燭,昏暗的光影下,二人的腳步聲在一片寂靜的地窖深處顯得尤為明顯。
臨風終於停下腳步。
“那個女人又回來了。”
他呼吸還是有些急促,慢慢轉身看向瑤雪,“那個給墨景年下毒,然後將我差點打成半身不遂的女人……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你記得吧。”
許是還未適應驟降的溫度,微弱的火光投射到兩人臉上,瑤雪不禁打了個寒戰。
“你怎麼知道?”
“我能感覺到,那個女人早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她身上那股陰氣,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臨風有些焦慮地在原地踱步,“這些日子我跟畢堯的聯絡一直沒斷過,他回到斷情山,根本沒有見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