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寒痛苦地搖頭:&ldo;我這麼傷了她的心,她怎麼還可能等我呢!芳菲,你不用勸我了。任之寒如果連這樣的血海深仇也可以忘記的話,任之寒可以不用活下來了。&rdo;
謝芳菲搖頭說:&ldo;那好,先不說你是否一定要報仇雪恨,還有這個仇究竟報不報得了,是不是現實。但是她,我想她是不會恨你的。你仍然愛她,她也一定清清楚楚地知道。她為你都可以去死,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怎麼會恨你呢,只會痴痴地等著你回去。你為什麼不先回去一趟呢,或許見到她後,仇恨就沒有這麼深了。&rdo;停了一下,然後低聲說,&ldo;秋開雨拋棄了我,我也一樣不恨他,我只恨我自己。我們兩個從此是徹底地完了。他不會回頭,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謝芳菲了。因為他,我都漸漸地萎謝了。可是你,你還有的是機會啊,何必要守著個火盆,一心一意地往裡面鑽呢。只要你肯放下這虛無的一切,跨過去,轉個彎,柳暗花明又一村。&rdo;
任之寒堅定地說:&ldo;芳菲,我在走之前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早就下定決心了,不殺元宏,絕不回去。任之寒如果就這麼苟活下來的話,生不如死,要不然任之寒也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rdo;
謝芳菲看著她,想起自己,何嘗又不是心如死灰,全無生念呢。可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不會想著去再死一次,自己將來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萎謝,然後凋零下去嗎?明知是懸崖,還要往下跳,如今踩在半山崖上突出的石塊上,風一吹說不定就掉下去了。怪只能怪自己,為什麼要喜歡秋開雨呢,為什麼要喜歡秋開雨呢。從此一刀兩斷,對所有人都好。可是心為什麼還是會這麼痛呢,原來是這麼的痛,一陣又一陣的心悸、痙攣,想起來就疼,就痛,就苦。還有將來該怎麼辦,總要活下來。死都沒有死成,總是要活下來。可是活下來幹什麼呢?活下來幹什麼呢?任之寒還有仇可報,到底有一個奔頭,儘管遙遠,不切實際。可是自己呢,自己活下來做什麼!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淚來,順著耳邊的髮絲,一路淌到枕頭上。任之寒嘆氣,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再閒聊幾句,然後就出去了。謝芳菲總要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
謝芳菲坐在床上正在和任之寒划拳,一陣麼三喝五過後,突然大聲地笑說:&ldo;哈哈哈,任之寒,你又輸了。不好意思,這一壺茶又要請你全部都喝下去了。&rdo;任之寒恨恨地盯著謝芳菲,只得不情不願地從丫鬟手裡接過油缸般大的茶壺。肚子裡晃晃蕩盪全部都是水,走起路來都能夠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剛要喝下去,轉頭不服氣地說:&ldo;為什麼輸了要喝茶!喝酒不是更好嗎?還要喝這麼整整一大壺!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是水牛嗎!&rdo;
謝芳菲絲毫都不介意任之寒最後一句話,依然笑眯眯地說:&ldo;沒有為什麼,只是因為病人不能喝酒而已。你再廢話,多罰一壺!&rdo;幸災樂禍地看著已經被迫喝了一下午的水的任之寒。
兩人正在談笑間,陶弘景匆匆地走進來,神色有些緊張地說:&ldo;芳菲,你準備一下,我們立即離開洛陽。&rdo;
謝芳菲不解地看著他,問:&ldo;那我們要到哪裡去?難不成一路北上,正好趕到長白山去消暑嗎?&rdo;
陶弘景神情嚴肅地說:&ldo;芳菲,大事不好了。元宏在大敗南齊,班師回朝的路上遇刺身亡。北魏的重臣恐怕會發動政變,所以將這個訊息嚴密地封鎖起來了,直至現在仍然密不發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於還是讓拓跋楨知道了。我今天前去南安王發覺府中形勢十分緊張,千方百計才發覺了這個驚人的秘密。看來北魏要陷入內亂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的好。免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rdo;
謝芳菲驚得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