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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一直半夢半醒、胡言亂語的謝芳菲,口裡喃喃不斷地喊著什麼&ldo;爸爸,媽媽&rdo;,枕頭上全都是無意識的時候流下的淚水,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眼睛卻從來沒有睜開過。不知道她夢中到底夢見了什麼,哭得這樣傷心,叫得這樣淒楚,儘管如此,仍然不肯醒過來,仍然不願回到現實中來。到底是什麼事情使得她如此絕望和痛苦呢?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想也想得到絕對和秋開雨脫不了幹係。已經一天一夜了,還是這麼不死不活地昏睡不醒。究竟是遭了什麼罪,才落得如今這個樣子。長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沒轍了,她再這麼躺下去,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唯今之計,只能請陶弘景出手了。

任之寒沒有辦法,他剛偷了陶弘景辛辛苦苦煉製的丹藥,做賊心虛,底氣自然不足。為了謝芳菲,現在又不得不自投羅網,自動送上門去。陶弘景正因為無緣無故地失了一批丹藥而大發雷霆,門下的弟子一個個噤若寒蟬,垂頭喪氣。盛怒中的他乍然下見到慘無人色、昏迷不醒的謝芳菲,吃了一驚。立即動手檢視傷勢,看見她胸前早就已經乾涸的血跡,皺起眉頭,問旁邊的任之寒:&ldo;芳菲怎麼會變成這樣?發生什麼事了?&rdo;

任之寒心裡叫苦不迭,他哪裡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呀,總不能老老實實地說自己偷丹藥的時候正好碰見的吧。支吾了一下,避重就輕地說:&ldo;我也不知道。我無意中遇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不醒了。我上次見到她還是好好的呢。&rdo;

陶弘景自然想到秋開雨,恨聲說:&ldo;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麼會這樣狠毒!芳菲,唉,芳菲,現在這個樣子,哪裡還是以前的謝芳菲。若是從今以後跟那個小子再無瓜葛的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徹底了斷了,總比糾纏不清的好。&rdo;又仔細地檢視了一番,頹然說,&ldo;看她現在這個樣子,舊傷復發事小,只是心病終需心藥醫。她自己若不能解開這個心結,就是醒過來,這股悲憤傷痛一直纏綿在心裡,鬱結成病,對身體尤其有害。&rdo;

謝芳菲在陶弘景金針的治療下終於悠悠地醒過來,眼神渙散,有些迷糊地看著陌生的房間,隨便地打量了兩眼。想起秋開雨,胸口一痛,&ldo;哇&rdo;地又是一口鮮血,全部吐在枕頭上。陶弘景和任之寒在外廳聽見動靜,搶進來看時,謝芳菲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臉色嚇人。任之寒連忙將她扶起來,焦慮地喊:&ldo;芳菲,芳菲!你怎麼了?&rdo;看見枕頭上的血,嚇了一跳,驚聲說,&ldo;怎麼又吐血了!這,這些,這些……&rdo;眼睛盯著那一攤血跡,沒有再說下去。

陶弘景鬆了一口氣,說:&ldo;不妨事,這是積壓在心口裡的淤血,吐出來就好了。只是身子骨損傷嚴重,將來要好好調養,不可有誤哇。&rdo;

任之寒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說:&ldo;幸好,幸好,虛驚一場。我還以為她的小命就這樣完了呢。好好的一個人,無端端地被折磨成這樣子。&rdo;心裡面感慨萬千,既憐又敬。

陶弘景神色仍然嚴峻,搖頭說:&ldo;相反,情況糟糕得很。命是沒有問題,將來要吃的苦還多著呢。我聽她無意中說起,她被迫吃了水雲宮的獨門密藥,於是來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將這種藥的傷害減至最底。這種毒藥,雖然不會致人於死地,可是傷害卻是透骨入髓,難以根除。縱然能治,也是治標不治本。更何況她強撐著來洛陽的路上,身體損耗急劇嚴重。這次又是心脈大傷,元氣驟減,縱然活得下來,至少也要減壽十年。身體的根本都傷了,更何況其他。&rdo;說著長嘆了一口氣,找出金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