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聽得有些頭皮發麻,「難道他轉好男色」原本想要搖頭否定,但轉念一想,衛家郎君那等樣貌,別說男子,他所見女子之中,也只有妾室沂嬰堪堪能比,桓啟為色所迷,喜歡上一個少年郎君好像也能說得過去。
「是與不是,等回了荊州動手時就能知道。」司馬興男語氣冰冷。
一路走的慢,六日過後回到荊州城內。城門大開,桓啟帶兵入城,此時城中早已知北伐收復舊都洛陽之事,守城將士對桓啟十分恭敬,更甚世子桓熙。司馬興男透過車窗看間,臉上閃過不悅,又很快舒展開。
載著桓溫的牛車在隨從侍衛護送下要回府,桓啟見了,忽然笑道:「父親這樣我放心不下,就先回刺史府住一段時日吧。」
桓熙立刻就要反對,司馬興男先一步開口道:「盡孝行本分,正該如此。」
桓啟命蔣蟄將衛姌送回府中,又分了一部分親兵給他,自己則去刺史府。
司馬興男見他在街頭分開安排,殷勤叮囑,在牛車外與衛姌說話的態度模樣,都與平日有所不同。她冷笑連連,心想桓溫真是老糊塗了,竟要將家業交給一個斷袖之好的兒子。
回到刺史府裡,司馬興男剛梳洗還未歇下,婢女急匆匆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她面色一緊,道:「既是陛下的使臣,讓他進來吧,當心別讓那個院子裡的人知道了。」
婢女當然知道她說的那個院子,就是如今桓啟所住的北院。
漆黑夜色中,婢女提著燈,引著兩人來到到院內,在門外通報後,帶著兩人入內。
司馬興男端坐著,見兩人只略點了點頭,並未起身相迎。
來人倒是行了大禮,口稱長公主。
司馬興男打量兩人 ,一個是侍衛,另一個則是這次主事的使臣,她無意寒暄,開門見山道:「陛下就派你們兩個來」
來人從袖中拿出書信,雙手呈前,「我們只為傳信而來。」
司馬興男從婢女手中接過信,並未馬上開啟,而是若有所思道:「看你們的樣子,不是剛到荊州,這樣算下日子,該是兵剛退回來的時候,你們就從建康出發了」
使臣不想她竟如此敏銳,隨即又笑道:「長公主看信便知。」
司馬興男開啟信箋,目光漸沉,手放下後一言不發。
使臣道:「陛下這番計較,既是為了司馬家,也是為了桓家。」
司馬興男雙目一睜,道:「如此一來,我兒承襲爵位,卻要讓出三州,陛下好一番算計。」
使臣見她發怒也不害怕,仍是語氣和緩道:「當年明帝將公主下嫁桓家,也是為了扶持桓家對抗庾氏,哪知桓家卻擁兵自重,長公主身為明帝正統,桓家弱時扶一把,強時壓一下也是宗室之責。而且,現在的情況,若無陛下援手,只怕世子日後只能做個清閒貴人,桓家擁幾州都與他無關了。」
司馬興男氣得眉頭直豎,喝道:「大膽。」
使臣跪下行禮。
司馬興男要揮手攆他們出去,可抬起手來,卻遲遲沒有動作,良久,她才慨然長嘆一聲,「……就按陛下意思行事吧。」
作者有話說:
第279章 二七八 騙門
天色微曦, 霧氣未散。
桓啟清早起來在院中打了套拳,擦洗換過衣裳就去看桓溫。剛回刺史府那日,太醫就已來診過脈, 皺著眉說這樣的傷只能慢慢養著, 若非桓溫往常體格健壯,未必能熬到現在, 但又因年紀大了,便是用藥,也恢復不了從前。
桓溫躺著多日,多少湯藥灌下去, 身上卻使不出力,心中已有所準備,他少年時便意氣奮發,多少大風大浪都熬過來,自有一股豁達豪爽的氣度,又有妾室李氏溫柔小意服侍,桓溫沉鬱了兩日重又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