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義勇的話,帶有很強的指向性,下面的人卻因為剛才的小插曲,一個個都保持緘默。
而陸知行心裡則是五味雜陳。
他既希望樑棟從此一蹶不振,這樣的話,他在蘇菲那裡也就有了一線機會,同時又希望樑棟能躲過此劫,因為二人畢竟曾經一起並肩奮戰過許多時日,樑棟也給了他陸知行諸多的幫助。
蔣天宇還想說話,卻被陸知行一個眼神制止了。
市委秘書長殷澤貴得到何義勇的授意,只好硬著頭皮打破了會場的沉默。
“各位常委,我要說的是一個官員形象的問題,當前官員形象整體上呈現破多立少的格局,官員的負面評價較多,而正面形象塑造較少。官員貪汙腐敗、失職瀆職、性醜聞、履歷造假、火箭提拔及作風粗暴、暴力執法等事例層出不窮,輿論時有曝光。這不僅拉低了官員形象,也在損害著政府公信力,動搖著執政根基。官員形象危機必須得到化解,這是一個共識。如何化解?解鈴還須繫鈴人,抓住問題的癥結入手,方可對症除病。對於那些問題官員,該懲就懲,絕不猶豫,以顯決心。刮骨療傷或是化解危機的一劑妙方。除此之外,一是要借中央革新政風之機,各地政府部門也要讓人看到新風氣,官員也要展現新形象;二是遏制官員的特權行為,消除那些刺眼的景象;三是約束官員權力,避免腐敗亂象高發。就樑棟同志下跪事件來說,看起來似乎跟貪腐、性醜聞、露富、履歷造假等無關,我個人認為其本質上屬於失職瀆職的範疇。樑棟同志身為政府主要領導,不管出現在哪個場合,身上就天然貼著領導的標籤,就有責任維護政府形象。而樑棟同志打著追討農民工工資的旗號,仿造古人的‘胯下之辱’,有沽名釣譽的嫌疑……”
殷澤貴也是個官場老油條,讓他脫稿講上幾個小時根本不是問題。
何義勇見他沒完沒了的延伸,就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殷常委,不要隨意發揮,撿重點講。”
“呃,”殷澤貴答應了一聲,接著道,“我個人認為,樑棟同志已經不適合再擔任槐安縣縣委書記一職,應該立刻免去其職務,給輿論一個交代。”
宣傳部長白梓楠等殷澤貴話音一落,就接著道:“殷常委剛才說得很好,尤其是他關於官員形象危機的闡述,深入淺出,有理有據,我深以為然。但是,就樑棟同志當眾下跪一事,我有不同的看法。首先,身為宣傳部長,沒有及時有效的引導、控制輿情,是我的失職,在此我請求市委給予我處分。清朝的‘糊塗縣令’鄭板橋,因為洪水淹沒村莊,百姓流離失所,向老百姓下跪謝罪;九八洪水,一官員為勸說老百姓離家避險,有向老百姓下了跪……難道鄭板橋和我們那位向老百姓下跪的官員就不值得我們敬仰嗎?樑棟同志被逼下跪,也屬事出有因,如果他是為追討農民工工資而下跪,我們不但不能怪罪他連累了政府形象,反而還應該大力宣傳他一心為民的無私精神。”
政法委書記曾憲磊隨即出言反駁道:“要是我們把樑棟樹立成典型加以宣傳,以後就會有大量的官員都有樣學樣,動不動就給人下跪,我想問,這將成何體統?我們政府的形象,就是靠我們每一個領導,每一個工作人員努力維持而來的,像這種當街下跪的行為,絕對不應成為我們宣傳的重點。我認為樑棟同志必須要為他的失當行為買單,開除黨籍,革職查辦,才能以正視聽,給輿論一個我們應有的態度。”
殷澤貴還只是提出要免去樑棟的職務,到了曾憲磊嘴裡,就變成‘開除黨籍、革職查辦’了。
“曾書記這話有些過了,”邢勇再次開口道,“即便如你所說,樑棟有‘行為失當’之過,但他一沒犯法,二沒違紀,我們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將他開除黨籍、革職查辦呀?”
曾憲磊不悅道:“樑棟身為一級政府的主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