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朋友,感情,所有接觸自己的人都帶有目的,人心是最可怕且複雜的,沒有人知道,一個人為達目的能做到哪種程度,這是她從小便知道的道理,並牢記於心,時刻謹記。
所以只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一個人,如此才不會因期望太大而失望,若是猜測錯誤,是她之幸,若是正確,也不覺失望,只道人性如此。
她見慣了殺戮,見慣了血腥和暴力,見慣了一個人為了往上爬而不顧一切後果,更見慣了為了達到最終目的而泯滅人性,太多太多,已經數不清了。
所以她從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任何事情都是強求不來的。
所以對於柳悽山,不論日後發生了何事,不論任何原因,她都願意無條件原諒他。
只希望,他們之間不會走到那一步。
望著柳悽山恬靜的睡顏,納蘭鏡聞的唇角扯出一抹笑,嘆了口氣,開門走了出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洗澡了,雖然柳悽山有幫她擦拭身體,但仍是不舒服。
現在她身體好了,也沒有之前冷,河面上的冰早就化了,現在不洗,更待何時?
直到洗完澡,她才算徹底活過來。
柳悽山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他臉上迷茫,感受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眼神很快清明,下意識掀開披風尋找納蘭鏡聞。
但是感覺到手上有些不對勁,草藥的清香被他敏銳地捕捉到,眸色閃了閃,坐著沒有動作。
納蘭鏡聞推門進來便看到的這一幕,男子抬起手,放在鼻尖輕嗅著,表情有些呆愣。
納蘭鏡聞見著這個表情,心中驀地軟了幾分。
“醒了?”
柳悽山聽到推門聲便知是她進來了,對納蘭鏡聞的方向溫柔一笑。
“謝謝你替我上藥。”
納蘭鏡聞隨意瞥了一眼,語氣不在意道。
“只是認識幾味藥,剛好你揹簍裡有,便隨意搭配了一下,也不知對不對,能不能將你的手治好。”
柳悽山聞著草藥混合的氣息,這方子不是普通人會接觸到的,只有專門學醫的人才會,所以聽著納蘭鏡聞隨意的話,只是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餓了吧,吃飯吧。”
她端著手中的碗遞給他,又瞥見他上著藥的手,收了回來。
“我餵你。”
柳悽山拒絕。
“我可以自己來的,不用麻煩。”
他的手伸出去想要接過碗,卻被納蘭鏡聞躲了過去,舀了一勺湊到他唇邊。
“有時候該示弱就示弱,不必一直逞強。”
她意有所指,柳悽山如何能聽不出來,便不再拒絕,莞爾一笑,張開了嘴。
他的識趣乖巧令納蘭鏡聞很滿意,動作都溫柔了些。
柳悽山吃飯很斯文,不緊不慢的,看著極為賞心悅目,每個動作都令人舒適,也不知怎麼的環境才能養出這般清雅之人。
很快,一碗青菜粥便見底了,柳悽山本不想再吃了,無奈納蘭鏡聞又逼著他吃了一碗,這些時日他又清減了不少,本就瘦的身子愈發瘦了,最初見他時,臉上還有些肉,現在已經完全消下去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莫約酉時一刻。”
納蘭鏡聞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道。
柳悽山起身,想要朝外而去,納蘭鏡聞拉住他手腕,皺眉詢問:“你去哪?”
“採藥。”
“這個時辰採藥?”
柳悽山抿唇預設,“我說了會幫你。”
納蘭鏡聞立即懂了,有些無奈,將人拉了回來。
“不急,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