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鏡聞淡淡瞥了她一眼,隨意道:“跟皇姐說,本王知道了。”
陳嬤嬤還想說什麼,就見納蘭鏡聞轉身離開,臉上的笑僵住,一旁的容衡玉見狀,收斂心神,語氣溫和道:“辛苦陳嬤嬤了,王爺心繫災民,還望陳嬤嬤見諒。”
陳嬤嬤是女帝身邊的紅人,誰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被如此對待自然有些不耐,可畢竟在女帝身邊待久了,察言觀色她還是懂的,既然容衡玉給她臺階下,她自然不會不識時務,拂了容衡玉的面子,畢竟眼前這位……
陳嬤嬤想到什麼,嘴唇微抿,收起了其他心思,朝著容衡玉伏身,語氣恭敬。
“王爺心繫百姓乃我鳳天之幸,老奴會如實稟告陛下的。”
容衡玉一雙鳳眸看著她,眼底幽深晦暗,像是滿意,點了點頭,偏頭對著紅雲道:“送送陳嬤嬤。”
“是。”
陳嬤嬤不再多言,帶著人離開。
容衡玉收回視線,朝著納蘭鏡聞離去的方向而去。
天色還早,成禾在清點東西,納蘭鏡聞則站在湖邊,負手而立,望著偶爾泛起波瀾的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道淡金色的身影站在了她旁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湖面,如今這個季節,只有乾枯的殘荷立於湖中,倒映出潦草零落的影子。
“王爺決定好了嗎?”
他聲音淡淡的,同以往一樣沉穩溫和,讓人安心。
此次賑災,也是納蘭鳳行替她造勢,若是成功,自然好說,可若是失敗……
更何況,如此多的人想要納蘭鏡聞死在賑災的路上。
納蘭鏡聞沒有回頭,神情漠然。
“你何時生辰?”
她沒頭沒尾,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容衡玉微愣,轉頭望向她豔麗的側顏,頓了頓,如實道:“三月初七。”
倒是個不錯的日子。
“本王儘量趕回,陪你過生辰。”
容衡玉沒料到她會如此說,如玉般的臉上劃過一抹錯愕,隨即眸中泛點笑意,他輕輕拉住納蘭鏡聞的手,溫聲道:“王爺不必特意為了臣侍趕回,若是因此耽擱了正事,便得不償失了。”
或許是因為容衡玉出身名門的緣故,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卻讓人不容忽視,又令人覺得莫名安心。
“府中事物,要你多操勞。”
容衡玉牽著納蘭鏡聞的手緊了緊,面上笑意不減,“臣侍明白。”
納蘭鏡聞去賑災一事,此時應已經傳遍京師,各方勢力都盯著賢王府,只待納蘭鏡聞出差錯,鳳天皇室如今只剩下這一個繼承人,如果納蘭鏡聞出事,那鳳天便唾手可得,而賢王府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突破點,各方勢力虎視眈眈。
容衡玉作為賢王夫,更應該在納蘭鏡聞不在之時撐起賢王府,而他又是容家嫡子,分量不言而喻,光憑容家這一個名號便可震懾住那些暗處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只要他在,賢王府便能無虞。
所以納蘭鏡聞讓他多操勞些,意為守住賢王府,等她回來。
更何況柳悽山他們也在賢王府,她自然不放心,還望容衡玉能夠多照料他們。
而作為補償,她會盡量趕回陪他過生辰。
容衡玉何其聰明,自然能夠明白納蘭鏡聞話中含義,笑意逐漸淡了下來,面容刻謹下,緩緩鬆開納蘭鏡聞的手。
“臣侍會收好賢王府,等王爺回來。”
他從來沒有怨言,默默接受,替她處理身後的一切事務。
納蘭鏡聞側眸,視線不緩不急地落在他如玉的面龐上,容衡玉一向刻謹,世家貴族能養出來這般矜貴剔透的人兒,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該好生捧著嬌養著,怎會捨得讓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