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濯淡淡嘆了一口氣,走到房門前抬手敲了敲:「學長?」
安靜了一會兒,才聽到裡面清淺的回應。
他推開門,簡渺安靜地靠在床上,手上拿著平板。
江宴濯本以為他多多少少會有點尷尬迴避的意思,沒想到學長壓根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他臉色微沉,一臉不高興地走到床邊,才發現簡渺連床鋪和枕頭都給他放好了。
……一副就等著他回來睡覺的樣子。
活脫脫像撩完提褲子走人的渣男。
甚至對他們即將同床共枕這件事沒表現出多麼緊張的感覺。
是剛剛觸控的時間足夠,對他無欲無求了,還是覺得小學弟真的乖到對睡在他身邊這件事沒有多一分遐想?
江宴濯走到床邊,沉默了一會兒,掀開被子:「學長你在看什麼啊?」
簡渺目不轉睛:「紀錄片。」
「什麼紀錄片啊?」
「……講雕塑類的。」簡渺甚至沒有回頭,「江宴濯,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
江宴濯看著他這幅淡然得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就覺得剛剛被碰過的牙癢癢。
虧他還怕嚇到學長,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一陣,他就能平靜地翻紀錄片來看了?
似不死心,他又往簡渺的枕邊靠了些。
「那今晚的觸碰夠了嗎?」
簡渺往上扯了一下被子,把自己的右手藏在裡面:「夠了。」
「明天還要繼續嗎?」
「……嗯。」
那明天還要看我的犬齒嗎?
話到嘴邊,江宴濯卻忍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扮乖:「好的,那學長晚安。」
「晚安。」簡渺說完,輕輕掛上耳機。
雖然表現得很尋常,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像被扭緊了螺絲,不敢輕易動彈。
好不容易才跟江宴濯到這一步,即便反感,他也想忍下。
只要假裝平靜,假裝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才能放寬心看待跟小學弟同床共枕這件事。
他只是需要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很快就會沒事的。
很快就能沒事的。
簡渺在被子下的指尖扣入掌心,痛過良久,漸漸緩過神。
那陣刺痛和反感過去之後,身邊躺著個人的感覺漸漸清晰……像第一次把喝醉的江宴濯拎回家時一樣。
那天晚上簡渺也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害怕自己對江宴濯攢的那點「特別」和「例外」因為一個無心的接觸消散。
到後半夜,實在忍不住偷偷去牽了一下江宴濯,才能安心。
……現在又是這樣。
簡渺覺得自己挺賤的。
江宴濯主動碰他,他反感,可當江宴濯離開時,又心慌。
簡渺眸色漸沉,心緒紛亂時,擱在被面的手卻忽然被人碰了碰。
他微僵,抬頭的時候看到的是江宴濯埋在枕頭上的半張臉。
小學弟似乎真的困了,細長的眼睫毛輕輕攏著,睡眼朦朧地看著他。
「簡渺……」
「嗯。」簡渺挽出笑容,「睡吧。」
「嗯。」江宴濯迷糊地應了一聲,指尖探出被子,勾住了簡渺左手的尾指。
是在半夢半醒間也能察覺他的不安……還是隻是困了,想牽他?
可惜江宴濯閉上了眼睛,沒有給他答案,只留下淺淺的:「晚安,簡渺。」
簡渺重新將視線挪回平板上,嗓音很淡:「晚安。」
雖然是出了車禍,但簡渺一開始只打算請一天假。
後來在江宴濯的堅持和撒嬌下,這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