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閻昔瞳一個人的時候,體內沉寂已久的獸開始蠢蠢欲動,無動於衷的外表被內心的痛苦擊垮,閻昔瞳宛捂著心口踉蹌著來到桌子邊上。
一股強烈的酸澀在胸口拍擊著,他好難受。
按在桌上的雙手屈起,桌上鋪的精美桌布被他攥的緊緊的,他像是在用這種法子抵擋內心的痛楚。可是閻昔瞳發現,不管他再用力抓緊,總覺得一些東西輕而易舉的便流逝了。
那一向桀驁不馴的眸子流露出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疼的失落與彷徨,繃緊的下顎勾勒出一張妖孽不已的冷峻線條,雙眼一直盯著一個地方,閻昔瞳反覆在問,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難受?為什麼心臟好像被挖去一塊。
為什麼?
原來當陰暗的動機與純淨的愛戀融為一體時,這些東西就會如新生的面板般不知不覺生長在了心頭,撕下來的那一刻……竟是這般的痛不欲生。
“啊——”閻昔瞳忽然發狂了一般對著空曠的屋頂大喊,按在桌上的大手用力揮下。
昂貴的金絲楠木桌瞬間四分五裂的飛向房間各個角落。可是這些並不足以填補心中莫名的痛楚,他需要發洩。
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消減心中莫名的傷痛,就好像受了重傷的野獸,痛的團團轉,將身邊所有能觸及到的東西全部都毀掉了,可心底的痛卻沒有減少分毫。
“王爺,王爺您這是做什麼呀?”興復聽見聲音,急忙趕來,望著一屋子的狼藉時,不由得悲從中來。
王爺是皇后親生的孩子,萬千寵愛於一身,正因為如此,王爺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什麼挫折,養的一身臭脾氣,嬌縱跋扈,目中無人,可是隻有他們幾個知道,王爺的野蠻與殘忍只是保護自己的方式,他就好像一隻嬌弱的花朵,看似滿身都是刺,其實非常嬌弱,只要你能避開這些芒刺,便能聞見從未有過的芳香,而往往沒有人願意接近這個滿身都是刺的王爺,久而久之,王爺便將這一身刺養的更加茂盛。
直到那個額頭上有眉鈿的女子出現,她誤打誤撞的讓王爺收攏起滿身芒刺的保護傘,敞開心扉面對,雖然經常惡語相向,但從未見過王爺真的傷害過她。
想到這裡,興復悄然走進去,小聲安撫道:“王爺你不要難過了,世子只是邀請長亭姑娘去做客,又不是一輩子住在那裡,過幾天小的找個理由去接她回來便是了。”
閻昔瞳抬起泛紅的雙眸,發洩了一通之後,心情並未有好轉,冷笑了一聲,他在笑興復的天真。
“你難道看不出,四哥對她情有獨鍾嗎?”輕輕一聲,道盡了淒涼。
心繫一人,但那人卻已嫁作他人婦。更可悲的是,即便嫁人了,哥哥還是喜歡她,他呢?他算什麼?
也許在那個女人心裡,自己根本微不足道,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既然這樣,那就走啊,永遠不要讓他看見,全天下就只有她一個女人嗎?
我不信,閻昔瞳發狠的對自己的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