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鬥的越發激烈,但是棺材裡卻好像隔絕了塵世間所有的紛擾,安靜而祥和,原本狂躁不已的心臟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
透過水晶棺,我看見柳池翩翩飛舞的身姿,以及閻昔瞳殺氣騰騰的劍光,離我最近的裴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廝殺,根本不關他事的模樣。
柳池忽然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雙眼瞪大,閻昔瞳趁著這個空檔,飛快棲身上前,對著他胸口猛擊了好幾掌。
柳池如失去絃軸的風箏飛到半空,後背砸在山洞的石壁上,然後又掉落下來。
結果是閻昔瞳贏了,當閻昔瞳朝我這邊走來的時候,他居然停住了。
離我最近的裴垣竟沒有去管被打傷的柳池,而是震驚不已的回頭看我。
那一刻,山洞裡的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究竟是怎麼回事?
身體為什麼會發光,柔和的橘紅色光芒不知什麼時候將我包裹住,無數蓮花花瓣在身邊綻放,這讓我想到裴垣……
就在我不明就裡的時候,棺材忽然裂開,破碎的水晶如同被撐破了似的朝四周散去,柳池跟裴垣躲閃不及,被那些碎片砸中,紛紛口吐鮮血的歪倒在一旁,閻昔瞳則不疾不徐的躲閃過去,然後離我一丈距離的地方站好。
額頭忽然傳來一股刺痛,我連忙抬手去摸,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
忽然,閻昔瞳闖入光柱,拽起我的手臂,用力一躍。
“公主!”裴垣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結界,清晰……卻不真實。
光芒還未散去,我身後拖著淡淡的光尾,我下意識回頭,看見柳池撐著劍想爬起來,卻又狼狽的跌回去。
裴垣整個人都是呆滯的,待我離開了,他也沒回過神來。
……
“呵呵,看本王撿到了什麼寶貝!”馬車內,閻昔瞳帶著一股玩弄的姿態點著我的額頭:“還會動呢!”
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倒不是閻昔瞳幫我治好的,而是自己復原,這可能也算是一件讓我想不通的事吧。
“真的難以想象,你居然能變的這麼漂亮,尤其是額頭上的這朵花!”閻昔瞳對我一陣評頭論足,忽然,他幽幽嘆口氣:“不曉得挖下來放進水裡,會不會繼續生長!”
我驚詫的抬起頭:“你神經病啊!”
“終於肯說話了!”閻昔瞳揚起一抹得逞的邪笑,那樣子別提有多賤了。
我別過頭,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又傷心又慌亂,這幾天腦子都是亂糟糟的,父親生死不明,而我又被閻昔瞳抓住,更加不能理解的是,我改變了當初的容貌,變成現一個頭上頂著一朵花的人——還是一朵可以綻開合攏的花。
我把頭埋進膝蓋:“放了我父親吧,求求你了,我已經在你手上了!”
“反正你父親也是要護送安芙公主去閻國的,正好本王送他們一程!”
“我父親現在在哪?”
“估計已經渡過白怒江了!”
閻昔瞳對我無所不答,一點隱瞞都沒有,估計是不屑欺騙我吧!
馬車繼續搖晃著,閻昔瞳有時會逗弄下我額頭的花瓣,見我沒什麼反應,便會施施然的繼續坐回原來的位置,過一會,又會來逗,有時候我煩了,對他破口大罵他也不惱。後來才曉得,額頭上的花瓣會隨著心情變換顏色,我發怒的時候,花瓣的顏色會變得如鮮血一般殷紅。
我在閻昔瞳眼裡,忽然從人質變成了玩具,一個滿身充滿奇幻色彩的玩具。
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抵達目的地,而我被身上所有的秘密困擾著,已經沒了逃跑的意圖,閻昔瞳很滿意我的現狀,對我的看管並不太嚴厲。
更主要的是,即便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還是打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