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鄉試卻比童試嚴苛許多,深更半夜考生們就要排隊搜身。
等著蘇轍被鎖進貢院時,已是渾身溼透了。
他一進狹小的貢院,就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雖說春捂秋凍,但他可是要在這狹小的屋子被關在三場,每場三日的,若是凍病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等著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則開始閉目養神。
隨著一聲銅鑼聲響起,鄉試則正式開始。
鄉試統共加起來足足有九天的時間,蘇轍是臨危不亂,畢竟從前在白馬書院時,郭夫子已要他們兄弟兩人提前模擬過鄉試,甚至在他們那小院子還打造了兩間小屋子,與今日的貢院差不多,還被史無奈笑稱“狗屋”。
郭夫子是經驗豐富,不僅要他們在大雨時做題,甚至有一次還提著鞭炮在他們那“狗屋”旁放。
用郭夫子的話來說,鄉試非同小可,一切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所以三日的時間裡,有的考生受不住被送了出去,有的考生是咳嗽聲不斷,可唯有蘇轍一如往常審題答題,偶爾有閒暇時,會忍不住想如今蘇軾與陳太初怎麼樣了。
隨著最後一聲銅鑼聲響起,考卷被收。
蘇轍等人魚貫走了出去。
他很快在門口看到翹首企盼,四處張望的蘇軾,忙走了過去;“六哥,你考的如何?”
“八郎,你考的如何?”
兄弟兩人心有靈犀,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繼而,兄弟兩人是對視一笑,兩人是極有默契的。
蘇轍兄弟兩人雖面色憔悴,但因平日養的好,並沒有哪裡不舒服,很快就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無一人問他們兄弟兩人考的如何。
就好像後世的家長一樣,一個個是欲言又止,想問,卻又不敢問。
後來,蘇轍下了馬車直道:“翁翁,爹爹,娘……你們放心,這次鄉試我不說勝券在握,卻也是十拿九穩的。”
蘇轍這等說辭, 眾人只覺得有幾分熟悉。
眾人再仔細一想,哦,當初童試時蘇轍好像也說過這等話。
當即眾人心中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此次鄉試大概蘇轍是極有把握的。
反觀蘇軾, 從上馬車之後就未與眾人說過什麼話, 惹得蘇洵等人心裡不免是惴惴不安,蘇軾一向略有幾分自負,若胸中有溝壑, 定會實話實說的。
難道, 蘇軾對自己沒有把握?
接連幾日,蘇家上下所有人都不敢多問蘇軾一句。
後來還是蘇洵見著蘇轍歇息之日後心情不錯,便要蘇轍前去問一問蘇軾, 更道:“……人生在世,本就是起起伏伏,又有誰會一帆風順呢?”
“八郎,你去告訴六郎, 如今他也才十四歲,就算真的落榜, 三年後再來就是了。”
蘇轍雖年僅十一歲,但卻是不折不扣的養生黨, 深知熬夜對身體毫無益處,所以這幾日一直呆在屋子裡好生歇息。
他認真想了想,道:“爹爹, 應該不是如此。”
“那日出貢院時,六哥分明與我說他考的還不錯。”
他還是去了蘇軾房中一趟。
他走進蘇軾房中時, 蘇軾正坐在書桌前, 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軾身邊, 更是散落丟了一地的紙。>br />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蘇軾定是鄉試沒有發揮好。
唯有蘇轍將散落地下的宣紙一張張撿了起來,整理齊整,遞到蘇軾手中:“六哥還在想鄉試的題目?”
最後一場鄉試考的是“色難有事”。
此題出自《論語·為政》:“子夏問孝,子曰:‘色難,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