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卓說著便想上前去,可惜剛喝過酒渾身發軟,走路直晃,被明月又拉了回去,靠在明月身上。
夙歌自廂房中走出來,他酒量好,今日這些不算什麼,意識很是清醒。
凌卓迷迷糊糊看見夙歌,還嘟囔:“咦,我怎麼好像看見夙夙了?他從北境回來了嗎?他竟然還敢給我寫訣別信,敢往本殿心裡捅刀子,害本殿吃不好睡不好,閉上眼睛都是噩夢……”
凌卓腳步發虛的靠在明月肩膀上,捂著額頭:“什麼破酒,本殿的子釀呢?花七那個死狐狸,本殿的子釀都是給夙夙的。誰也不許喝。哥哥也不行!”
說著說著掩面痛哭:“哥哥不許我嫁給夙歌,我不想做次帝…我不想揹負龍脈,我只想做個普通人……活的好累啊…我想回家…”
“爸爸媽媽,卓卓想回家……”凌卓終是哭了起來:“我會好好學習,好好寫作業,按時睡覺按時起床,自己上學,老師讓我做的版畫還沒畫完那,我為什麼到了這個世界就回不去了?卓卓想家了……”
風穿堂而過,似帶嗚咽。
所有人都看著凌卓不自覺的淚流滿面。
從沒有見到過如此的凌卓。
在她活潑開朗也好,說笑不羈,任性肆意的外表下,一直隱藏著的巨大悲痛,那是被丟進陌生世界鬱郁獨行卻備受擺佈和煎熬的人生。
凌卓哭著哭著,看見夙歌,還是下意識便伸著手向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而跑到半路卻是又停下,彷徨猶豫的開始向後撤,沒兩步一個不留神就被絆倒向後仰,眾人一驚,都想伸手去接。
就在此時鳳雲鶴瞬間閃至她身後接住了她。
凌卓醉意朦朧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嘟囔:“小鶴鶴,咦?你怎麼好像突然長大了…”
她話未說完,終是精力不濟的昏睡過去。
夙歌停滯在凌卓身旁,亦是伸手想去接,而他只慢了一小步。
鳳雲鶴剛飲過酒,雖是不多,但已是他從未有過的極限,此時再度使用內力接住凌卓,便忍不住氣息翻湧,但他硬生生忍住喉頭的甜腥,打橫抱起凌卓,淡淡看著在場眾人一眼,微微點頭算作告別,而後便帶著凌卓離去。
他是她的幕後之主,記入史冊的夫君,他有資格帶走她。
潘非魚看著鳳雲鶴的背影,上前拍了拍夙歌肩膀,摟了摟,給他一些安慰。
賀東陽自顧自去尋找已經趴在桌案上睡著的鳳無雙,將她背起來,送回鳳府。
明月則是嘆了口氣,與潘非魚對視一眼,十分同情的齊齊看向夙歌。
沒想到,凌卓與夙歌終會如此,或許在大家心中明明知道會如此,但誰也不想面對這一天的到來。
未來,又會如何呢?沒有人能預料。
鳳雲鶴抱著凌卓回到紫宸宮,織錦等人忙伺候凌卓梳洗更衣。
鳳雲鶴尋個無人的角落,揹著眾人吐出一口淤血,強忍著咳了很久,方緩過氣來。
雖然被凌卓從鬼門關拉回來,又與她圓房利用龍脈之力清除部分蛇毒。
但他到底久病纏身,這一日的奔波和勞心勞力,又飲了酒,終是又承受不住的疲憊和虛弱脫力。
待收拾妥當,織錦等人告退後,鳳雲鶴看著床上熟睡的凌卓,心裡卻暖暖的,她最後那一聲小鶴鶴,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哪怕只是醉酒後一瞬間的囈語。
也足以讓他心中開心起來。
他緩緩躺進被子裡,抱住了凌卓,將她擁進懷中。
凌卓身上浮起淡淡的熒光將他籠罩住,慢慢化解了他所有的不適。
她是他的藥。
也是他的命。
鳳雲鶴輕輕吻在凌卓額心:“阿卓,我愛你。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