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念低頭看向鐵門上的鎖,這種鎖對她這個年紀的小孩來說,很大很重。
她伸手拽了拽,很牢固,拽不動。
少年隔著門縫問她:“你……為什麼想幫我?”
江晚念正研究著那把大鎖,聞言抬起小腦袋,眨巴了下眼睛說:“一開始是好奇,想看看你怎麼了,後來……”
後來就覺得他很可憐呀。
每天都被虐待,被毆打,傷痕累累,流著血,還被關在這種陰暗潮溼的房間裡,村裡的老人說他是小畜生,小孩說他是醜八怪,人人都嫌棄他。
真的很可憐呀。
但是江晚念沒有說出可憐兩個字,澄澈的眼眸亮晶晶的:“後來我覺得你長得很好看,想跟你交朋友呀!”
少年恍惚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臉上還有淤青血痕,好看麼?
他怎麼可能讀不懂她的眼神。
她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被人欺負的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少年慢吞吞地嚥了下喉嚨,佯裝沒有看出她眼裡的同情和憐憫,粗糲暗啞的聲音說:“沈妄。”
江晚念沒聽懂:“什麼?”
“不是說交朋友嗎,我的名字。”
江晚念微微睜大眼:“你有名字啊?村裡的小孩怎麼說你沒名沒姓?”
“他們不知道。”
江晚念眼眸又是一亮,莫名覺得驚喜:“那我是第一個知道你名字的人呀!那作為好朋友之間的交換,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
“我叫江晚念,江河的江,晚上的晚,想念的念,村裡人也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們只知道我叫念念,你也是這裡第一個知道我名字的人呀!”
少年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江晚念又問:“你的名字是哪個字呀?”
他說:“妄念的妄。”
江晚念其實不懂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感覺這個詞聽起來很高階,仰著小臉脆生生地說:“那我也可以是‘妄念’的念!”
少年:“……”
忽然,院子外面響起腳步聲,隨後是院子的大門被開鎖的聲音。
沈妄蹙眉,小聲道:“躲起來,別讓他知道你想幫我。”
江晚念怔了兩秒,知道是那個大人過來了,又要帶沈妄出去虐待他了嗎?
在少年的催促下,她往院子裡看了一圈,迅速跑到院牆邊的草垛後面躲了起來。
江晚念躲在草垛後面,看見那個中年男性過來,罵罵咧咧地把沈妄帶出去,而沈妄在出去的時候,悄悄對她比了個手勢,讓她不要出聲。
江晚念皺起了眉頭,等中年男性帶著沈妄離開後,她爬上高高的草垛,翻牆出了院子,身上沾滿草屑。
江晚念知道村裡有個修鎖的師傅,跑過去問那個師傅,可不可以幫忙開鎖。
師傅聽完直搖頭:“他爸爸都說了,那個小畜生害死了自己的媽媽!這種人,可不敢把他放出來!”
江晚念氣不過,把那個中年男性想摔死一隻小貓的事告訴了師傅。
師傅笑呵呵:“念念,你怎麼也學會撒謊了?人家爸爸那麼正直,那麼有擔當,怎麼可能幹出想摔死小貓這種殘忍的事?”
江晚念才沒有撒謊,這是她親眼看見的。
但是在村民眼裡,那個中年男性是個正直的好人,沈妄是害死自己媽媽的畜生,誰都不相信沈妄……
……
這幾天的下午,江晚唸經常悄悄去找沈妄,看見他身上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悄悄給他帶了傷口止血的藥。
還跟他說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說自己長了一雙狐狸眼,媽媽和哥哥都說很好看。
說自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