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念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沉沉浮浮,周圍一片漆黑,她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得怎麼也睜不開。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遺忘的小時候……
……
江晚念用水潑散少年傷口上的螞蟻,站在窗外看著他。
看見少年滿身被虐待的痕跡,還有流著血的傷口,她漂亮的小眉頭皺起來:“你是被人欺負了嗎?”
少年靠著牆坐在地上,除了剛才被水潑醒時看了她一眼,就沒再分給她一絲視線。
也沒有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江晚念小小的個子踮著腳往裡看,兩隻小手抓著窗框上的鋼筋:“你是被人關在這裡的嗎?”
這個房間陰暗又潮溼,只有一扇老式的小木窗用來透氣,陽光照不進去,裡面什麼也沒有,不像是住人的地方。
江晚念問了這麼多,少年卻一句話都沒說,像是不想理她。
江晚念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眨了眨,見他身上傷痕累累,還有些髒兮兮,這房間裡又什麼都沒有。
她拿起一旁自己的水杯,剛才她用水杯裡的水,潑散了爬進他傷口的螞蟻,現在還剩下一點水。
江晚念把水杯遞進窗戶裡,奶聲奶氣地問:“你要不要喝水呀?我看你嘴巴都幹了。”
終於,少年抬頭朝她看去。
但也只看了一眼,就再次收回了視線。
那個粉色的精緻的水杯,和這個陰暗潮溼的房間一點也不搭。
就像渾身髒兮兮的他,和窗外那個漂亮乾淨的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一點也不搭。
江晚念舉得胳膊都酸了,少年也沒起來接過水杯。
江晚念猜測他可能不渴,就把水杯收了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彎彎的:“你不渴,那我喝啦?都怪我剛才說話太多了,都口渴啦。”
她舉起水杯咕嘟咕嘟喝完,嘴巴紅紅潤潤,又單方面跟他說了兩句話,才好奇轉身地走了。
江晚念是陪媽媽來這裡靜養,等第二天下午,媽媽午後睡著,她又好奇地跑去找那個少年。
不過這次,她透過窗戶往裡看,發現陰暗的房間裡沒有人。
咦?
他走啦?
走了也好,這根本不是住人的地方。
江晚念準備抬腳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有動靜,房間的鐵門被人開啟,鐵門正對著這扇小窗戶。
江晚念嚇了一跳,彎腰躲在窗戶下面,偷偷往裡看。
就見生鏽的鐵門被開啟,少年被一箇中年男性用力一推,推進了房間,咚的一聲倒在潮溼的地上。
中年男人咒罵了幾句,重新把鐵門鎖上,把少年一個人鎖在了這個昏暗陰冷的房間裡。
中年男人離開後,房間裡恢復了寂靜。
江晚念悄悄探出小腦袋,看見少年身上的傷比昨天還要嚴重。
是又被打了嗎?
這房間裡沒有東西,那些傷口無法止血,少年昏昏沉沉地蜷縮在角落裡,眉頭緊緊皺著,臉上還有淤青血痕,衣服破碎,狼狽不堪,似是閉著眼又睡著了。
角落的老鼠咯吱咯吱地跑出來,順著血腥味爬到少年的身上。
江晚念驚恐地瞪大眼,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子,朝著房間裡的牆壁打過去,發出突兀的聲響,那些老鼠被嚇跑,四處亂竄。
少年也被吵醒,大概是因為疼痛,眉頭始終微微皺著,看見窗外的她,神色驀地怔住。
那個漂亮的洋娃娃又來了。
過了好幾秒,他漠然地收回視線。
江晚念忍不住小聲問:“剛才那個大人是誰呀?是他把你關在這裡的嗎?”
少年靠著牆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