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上的內容很明顯是從原本上拓下來的,看來這侯越是有備而來。他只是把內容拿給自己看,但並沒有把真正的東西帶來。
紙張總共兩頁,其中一頁只粗糙的畫了一枚類似於兵符或者令牌樣的圖樣。那花紋很是精緻,但李南風並不知曉這枚令牌出自哪裡,有什麼用途。
另外一頁上則是寫了兩行詩,其中一句是楚辭當中的“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另外一句則是韋應物的“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雖是拓寫,但是他還是輕易就認出了這是祖父的字跡。
“這是我剛到任之時在府衙發現的。錦盒裡裝的就是這枚令牌,血書上則是這兩句毫無相關的詩句。”侯越把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大人就是為了這兩樣東西,不惜把整個府衙付之一炬嗎?”李南風按捺著心中的那股怒火,問侯越道。
“那場火併不是我做的,但時間卻十分巧合的和我到任的時間相吻合。我想可能有人同我先後去到府衙,但他並沒能發現這兩樣東西,所以便想到放火燒房這一招,這樣無論留下什麼東西,都會在火海當中灰飛煙滅了。”侯越說。
“大人可知這枚令牌是何意嗎?”李南風看著另外一張畫著圖紋的紙張問道。
“先生不妨先看看這個。”侯越說著便從懷裡拿出了另外一枚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令牌遞給李南風。
仔細看去這枚令牌外圈的紋樣和紙上的紋樣相同,但裡面的花紋卻有些差別。“這是?”李南風拿著令牌反覆看了又看,依舊毫無頭緒。
“這是主人這次任務當中派發給我的令牌。”侯越進一步的解釋著。“每次任務都會有不一樣的令牌派發給執行者。而主人的每一個暗衛都有可能是下一個任務的執行者。我們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關聯,甚至從未見過面。但是我們都會認準一樣東西,那就是主人的令牌。令牌的持有人也是任務的最終決策和執行人。”侯越接著解釋道。
“比如這次任務我是執行者,而丹桂則是輔助者。如果沒有這枚令牌,她不會聽侯某的隻言片語。”侯越解釋的很明白。
“李知府為何會有這枚令牌呢?難道是當年執行這項任務的人把令牌給了他不成?”李南風十分不解。
“先生有沒有想過,或許李知府正是這令牌的持有者呢?”侯越抬眼看了看李南風,嘴角露出了異樣的神情。他倒是要看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知道這則訊息以後會有何舉動。
聽侯越如此一說,李南風頓時覺得血氣上湧。他真的想衝上去大聲告訴侯越,這不可能,祖父絕對不會是和他一樣的人。在他的眼中祖父為人正直,絕不可能和姬亞卓等人沆瀣一氣。
但他不能這樣做,一旦暴露了自己,那麼要想替祖父洗刷冤屈那就更難如登天了。
“哦?大人何出此言呢?”李南風攥緊了拳頭,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似在談論無關緊要的人那般。
侯越緊盯著李南風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沒放過。聽到剛才他所下的結論,眼前這個年輕人竟沒有絲毫波瀾。如果不是深藏不露那就是李然一家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如他所言,替朋友打探而已。
“這令牌除了主人以外能夠得到的只有任務的執行者。並且一旦接受任務,人在則令牌在,人亡則令牌銷。即使是從旁輔助的人,也只是會得到令牌的紋路描述而已。只要見到和描述相同的令牌,才會接受執行者的命令。”侯越深知身為一名暗衛的鐵則。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李知府一家又是被誰所害呢?”李南風還沒有從剛剛的打擊當中走出來,他現在腦子裡亂的很。
如果祖父真的是姬亞卓的暗衛,那麼他為何急匆匆的告老還鄉?為何在途中又會舉家被害?這到底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