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兩句話,不可以嗎?”
“不可以。”新郎果斷道。
卻被血傘女一掌擊飛,胸口瞬間破了個大洞,撞到山石嘔出一口血來。
“昱兒!”沈凌衝破穴道,撲倒在愛子身前,慌張地抬手為其輸入真氣,大喊道:“來人!快來人!帶昱兒去就醫!”
“昱郎!”新娘驚叫一聲,要趕去丈夫身邊,被血傘女扯住頭髮一把拖了回來,“你愛他嗎?”
珠釵金簪落了一地,身著喜服的女子哭得梨花帶雨,一邊哭一邊點頭。
斷牆那邊委頓在地的沈凌愴然大哭,懷中愛子終究沒被救回來。
“那你願意陪他去死嗎?”血傘女笑道。
新娘依舊一邊哭一邊點頭。
血傘女眼神驟冷,猛地推開那新娘:“如你所願,你們一起死吧!”
紙傘輕旋,傘面新開兩朵血櫻,新娘的哭聲戛然而止,頭顱被紙傘削飛繼而跌落塵埃,也不過瞬間的事情。
“妖女敢爾!”
“心狠手辣的瘋女人!”
“惡女納命來!”仙門來使氣急,紛紛拔劍而上,卻是不敵,死傷慘重,其它赴宴者皆驚叫著四下逃散,卻如同鬼打牆般永遠脫離不了此處。
血傘姬未殺盡興前,不會解除血傘飛花陣。
沈凌抱著兒子的屍體,整個人都垮了下去,嘴裡一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沈瀚,不是他……不是他。”
然而恣意開殺的血傘姬聽不見他恍惚失神間的懺悔自責,紛揚白櫻皆染血,傘上柔花赤殷色,一場準備充分的喜宴,終究逃不過一場血劫。
繁複的十二單絲毫沒影響她發揮殺手之能,絲毫不介意被飛濺的血液浸染,曼妙的身姿行過之處,便是人頭落地,造殺之人卻絲毫不為此動容。
直到感受到有人闖進結界,才將紙傘收回,轉身看著那穿過血色櫻花雨幕前來之人。
“此時敢來此地者,我很欣賞,”血傘女笑容迷離,“報上名號。”
“曉月星沉·浮夢生。”白衣道者一手執鏡,臂挽拂塵,步履從容而來。
“浮夢生啊,”女子輕旋白傘,“你可是鬼市必殺之人,今日前來送死,倒是我意外的收穫。”
“姑娘要殺道子,儘管一試。”周圍血腥氣濃稠地化不開,浮夢生眉心輕蹙。
“故弄玄虛。”紙傘輕掃,飄零櫻花卻如奪命飛鏢,破風而去,織成綿密殺網鋪天蓋地籠向白衣道者。
即便是功底深厚訓練有素的修士,面對此般退路皆封的殺陣也無法避讓,只能任由那櫻花殺網將自己撕碎。
浮夢生閉目立在原地,未曾後退一步,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紅衣身影掠至道者身前,刀光乍現,橫掃急嘯而來的冷利櫻花鏢,殺網瞬間被破,只有一朵櫻花躲過狂刀之刃,擦過道者臉頰,留下一道鮮紅血痕。
“浮夢生!”姬無羨回過頭,心口因緊張而劇烈起伏,“為什麼不躲開!你不要命了!”
說完才發現自己語氣似乎重了些,想開口挽回點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氣惱之間又是一刀,亂石飛濺中,血傘櫻花陣隨即被破,少了這鬼打牆,在場賓客也紛紛奪路逃命去了。
血傘女緊緊握住傘柄,嘴唇被咬得發白,也不管那些逃命之人,眼中映出一雙人影,嫉妒的火焰愈發熾烈。
“好友,你終於肯現身了。”浮夢生輕聲道。
姬無羨搖搖頭:“我又來遲一步,讓你受傷。”
“小傷,無礙,也不會毀容。”
“你……你真是。”姬無羨歎了口氣,抬手想要去替道者拭去面上血跡。
卻是一道勁風襲來,姬無羨反應極快地將道者攬至身後,橫刀相抵,兩張撞擊發出金屬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