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怒極,抬手一掌擊出,強勁掌風擊碎血傘女旁邊石山景木,亂石迸飛,煙塵彌散後,執傘而立的倩影安然無恙,傘上櫻花如同有生命般,開始抽枝,打出花骨朵,離綻放尚差一點人血。
無數白色櫻花瓣自天空飄落,洋洋灑灑,如同一陣花雨,美麗悽豔,卻令人不敢直視。
血傘櫻花陣,留人無命魂。
開啟此陣,說明血傘姬不會只殺新人,眾人心驚肉跳,此番不僅那對新婚夫婦,沈氏此番連同他們這些賓客,都或有大災了。
“哪裡來的病貓,”血傘女緩步前行,走到愣怔的沈凌身邊站定,悠然笑語,“這種貨色,也配做家主?”
沈凌面色鐵青,再次出掌,掌勢凌厲直取那女子命門。
“呵。”血傘女丹唇輕揚,旋身以傘相抵,兩股真氣砰然相接,各自被震得倒退一步,卻只有沈凌當即嘔紅。
血傘女將傘柄擱回肩上,塗了紫黑丹蔻的手指輕輕捲了下齊肩的鬢髮,微笑道:“廢物就是廢物,殺起來,毫無驚喜與刺激,無聊。”
被對方封住穴道的沈凌無法動彈,面色慘白:“我可以死,放過其他人。”
“你該知道,他們二人此番必死無疑。”血傘女的目光落在那對新人身上,不掩殺機。
新郎將新娘護在身後,輕輕握住伊人顫抖的手,低聲安撫著。
沈凌握拳,額頭青筋鼓起,咬牙道:“放過他們,老夫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
“可惜,你對我沒有任何價值。”血傘女輕嘆一聲,“若是沈瀚在,我或許會允他跪地求我。”
沈凌倒退一步:“你……你到底是誰?”
“血傘女啊,”女子搖搖頭,“不對,我生前的名字,叫長谷川櫻織,沈瀚應該對你提起過吧?”
沈凌身形一晃,形容瞬間憔悴許多:“竟然是你,三弟他不惜與全族翻臉也要娶的東瀛女人!”
“可他最後還是變心了。”血傘女的笑容愈發豔麗,然而湖水的冰層愈發厚重,周圍草木亦蒙上一層薄霜,“我在落潮崖等了他整整三天,等來的,卻是背後一刀,他連刀都不要了,將我連人帶刀推下懸崖。”
“不……不是這樣。”沈凌顫聲道。
“不是這樣?我聽說那負心漢死在鍘月之徵中,沈門主,你還真是拼了老臉不要,也要維護他的英名?”
“不,櫻織姑娘,三弟他沒有……他沒有。”沈凌面色極其苦惱,似有無數話想說,卻難以開口。
“省下狡辯的話語,你感受過冬月落潮涯下海水的溫度嗎?就像現在一樣。”女子閉目,語氣輕緩,如同夢魘般籠罩現場,“我墜崖之後,看著身邊的海水被自己的血染紅,心口插著心上人給我捅的刀,氣空力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不會感到疼痛了,可海水一遍遍侵蝕著我的傷口,真的痛啊,很痛,連同我的心,痛得我只想立即去死!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枯而亡,恐懼又絕望,隔著那片無垠的海,我再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賓客噤若寒蟬,赴宴的大多並非是修者,有沈家舊識,有渝州當地官員,還有曾受沈氏廕庇的普通百姓,除了三大仙門來使挺身而出將平民護在中心,當地幾個小仙門的赴宴者則是面露惶惶之色,瑟縮在那群平民中。
“後,後來呢?”不遠處的新娘掀開喜帕,妝容已經哭花了。
“後來?我就死了。”血傘女睜開眼,又恢復了先前巧笑的模樣:“啊,我今天話好多,誰讓你們是沈瀚的親人好友呢?我覺得你們應該明白自己為何而死。”
說完,踩著木屐搖曳生姿步向那新娘走去,丹唇微揚,眼中含笑,新郎帶著新娘後退一步,“你要做什麼?”
“你這位新娘子美麗又善良,我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