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崢再次收到關於清溪的訊息是在一個月後。
鳳陽宮深夜走水,皇宮戒備森嚴,人心惶惶。
翌日清晨,蕭奕崢被直接請進了鳳陽宮。
鳳陽宮的東暖閣已是一片廢墟。
蕭奕崢見到如此景象,雙眉深鎖,內心意識到這場火不同尋常,也定與他有關。而等會踏進正殿,他將面對的或許是不亞於這場火的滔天之勢。
他深吸一氣,提步而上。
儘管他做好了心理準備,然而正殿之內的情形還是讓他如遭五雷轟頂。
皇帝蕭奕和麵色難看,愁色與怒色並存,而其消瘦的身形似乎搖搖欲墜。
皇后沈桐淚眼婆娑,面色慘淡,整個人似已無生氣。
殿內跪著一眾內侍女官,各個瑟瑟發抖,隱約能聽到嗚咽之聲。
他端正行禮,然後皇帝遲遲也讓他起身。
他預開口詢問些什麼,卻聽到蕭奕和緩緩抬手,指了指下手第一排的內侍都知道:“你說給恆王聽吧。”聲音顯得很無力。
蕭奕崢轉頭看向了那名內侍官。
只見他身子一抖,頓了頓,似是鼓起一輩子的勇氣般,低著頭開口道:“昨夜,東暖閣走水,火勢既大且猛,直至清晨才完全澆滅。不過……”他聲音低了下去,停了停,復又不得不繼續道:“不幸還是發生了……”
蕭奕崢目光一聚,搶先問道:“當時誰在東暖閣內?”
“東暖閣本是太子的寢殿……”內侍官的聲音微微顫抖。
蕭奕崢心尖一縮。
內侍官頭又埋深了些,低聲繼續:“幸得真龍庇佑,太子昨夜卻未宿在東暖閣。而當時困在東暖閣內的是……是……是恆王妃。”
此言一出,蕭奕崢的身子不自控的一晃,眼前一片白光,腦中一陣轟鳴。他迅速手中一握,深深呼吸,穩住心聲,沉聲問:“你再說一遍,誰在東暖閣中?”
“恆……恆王妃……”
“那麼此刻她人在何處?”
“她死了!”蕭奕和的聲音突兀的想起,短短的三個字,分明說的極輕,卻好似響徹了整個正殿,如一柄利箭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入蕭奕崢的心臟。
蕭奕崢有些愣怔,似乎並未聽懂這三字的意思,轉頭看向正座之上的皇帝,皺著眉不語。
蕭奕和也回以直視,一字一句再道:“凌清溪死了,死於昨夜鳳陽宮東暖閣的大火之中。”
蕭奕崢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大步向前,眼中似有一團大火燃起。
嚇得皇帝的近身內侍連忙伸手想要護住皇帝,大喊護駕護駕。
瞬間,殿外護衛的禁衛軍便衝了進來。
皇帝推開內侍的手,大喝一聲:“出去!”
然而這兩個字卻似耗盡他所有力氣一般,說完只餘喘氣不斷。
禁衛軍們只得領命又退了出去。
蕭奕崢卻不理周遭變化,已然走至皇帝身前,用一種不容反駁的語氣道:“我要見清溪!”
一旁的沈桐掩口哭了起來,斷斷續續道:“她……她……已然面目全非……”
蕭奕崢一動不動,似沒聽到一般,再擲地有聲道:“清溪在哪?我要見她!”
蕭奕和一揮手:“既然你想見,便去見吧。”
他命內侍官帶他前去。
蕭奕崢見到的的確是燒的面目全非的已無生命跡象的女子。而一旁放著的玉蘭玉簪迅速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急忙攥緊了玉簪。這是他在西北時送給清溪的,而自那天起這枚玉簪從未離開過清溪,如今卻出現在了這裡。
但眼前躺著女子絕不是凌清溪,雖然有相同的身形,相同的衣物打扮,甚至還有這枚玉簪,可他就是知道這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