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歲飛雪冬去,鳳陽宮中處處有春意。
暖閣內,沈桐看著蹣跚學步的太子,嘴角帶笑。
雖然太子蕭承乾對外部表現出的反映並無多大改觀,但兒子每邁出一步,都有母親欣慰的目光。
而坐在一旁默默讀書的清溪抬眸看著這一幕,心口卻似堵了塊大石,難受異常。
她困於後宮之中已近半年。
皇帝倒從未剋扣她的吃穿用度,也會主動告知其關心的情況。諸如:蕭奕崢在王府內一切安好,江練被送至了長豐修養恢復的不錯,李菡已經護送丁銘回了蜀中,凌府眾人也一切如常……
只不過她在宮中走動範圍與接觸之人有限。
咳咳咳……沈桐的咳嗽聲讓她迅速回了神。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女官伺候沈桐喝水,關切道:“無礙吧?”
沈桐溫柔的笑著,擺了擺手。“無事,我這身子是不能同以往相較的。"
清溪眉頭輕蹙。關於太子身體羸弱的真相,她一直未透露半字,倒也不全為了小七,還為著沈桐。
沈桐的身子因中毒受損後又因生產落下了病根,一天不如一天的虛弱。太醫們面上也說些寬慰之話,私下裡卻束手無策。
也因為這樣,她幾乎是每日都至鳳陽宮陪伴沈桐。
蕭承乾許是玩累了,整個身子歪在了乳孃身上,沈桐便命人帶他回去休息。
待眾人退出後,沈桐問;“珩兒,你在宮中已有半年,真的就毫無打算?”
清溪淺淺一笑:“聖上也應該很想知道答案吧。”
沈桐臉色一滯,急忙道:“你別誤會,並不是聖上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你應該有所打算。若是你有所安排,我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你。”
清溪撲哧一笑,拉過她的手,寬慰道:“桐姐姐,你多心了。我只是如今有些看不透聖上”
沈桐的臉色也深沉起來:“我亦不知他對你是什麼安排。我曾經問過,他並沒有回答。”
清溪默了會,問:“姐姐可知,聖上為何會因國喪過去不久為由堅決駁回了選妃之事?”
沈桐微微皺眉,低眸道:“這個理由很充分。”
的確,去歲先帝與袁後相繼離世,此時的確不宜操辦此事,可清溪總覺得此事遠非那麼簡單。不過,她知道,皇帝一向不與沈桐談前朝之事,估摸著沈桐也應是不知內因的。瞧著沈桐躲閃自己得眼神,心想應是她提到納妃一事惹她生出了惆悵,便歉然道:“瞧我說些什麼,怪我怪我。”
沈桐似是不在意的搖了搖頭,嘆氣道:“處於皇家,雖貴為天子,亦是身不由己。”她抬眸,目光輕柔,緩緩道:“珩兒,能否請你不要恨他?”
她說的異常鄭重,倒是讓清溪微驚,可還沒等反映,她又接著道:“以後你們夫妻團圓,也請轉告恆王,不要恨他的兄長。”
清溪秀眉深鎖,正覺不解,只聽內侍來報說皇帝來了。
蕭奕和入殿後,與沈桐閒聊了兩句,便命內侍送上了兩個香囊,道:“這是四妹命人送回的的,說是親手做的,權當提前送給皇后和恆王妃的端陽節禮。”
“不知公主可好?”沈桐問。
安平公主蕭樂暢上月離宮外出遊玩,如今應是南下了。
“一切都好。她能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皇帝道。
清溪仔端詳著手中的香囊,微微出神。
端陽節的宮中習俗是妻子製作香囊夫君佩戴,她曾做過一個給蕭奕崢。
“四妹妹此次南下,也是去接小七。”
蕭奕和淡淡這麼一提,清溪手中一緊,笑著道:“說起來,小七在蘇江也一年了。”
蕭奕和點點頭:“他應是和陳老先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