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地看著四周,見四下無人,忽然拇指食指彎起,放在唇縫,就要吹響放出訊號。
“咻——”一道清脆的哨音響起。
李承銑目光一厲,轉眼之間,將手中匕首擲出,直插那人心口。
變故太快,那人還來不及弄清死於何人之手,就倒在了水中。鮮血四溢,染紅水池。
過了幾息,池水中又有異動,一道道人影衝出水面,面容兇狠,竟有幾十人之多。等到他們發現水面上的屍體,臉色驟變,用東瀛話激烈的交談。林楠績遠遠地聽見他們似乎起了分歧,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怕糟了埋伏,建議原路返回。而另一撥人則不同意,來都來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也不知道是進是退。”林楠績小聲嘀咕著。
李承銑目光幽森:“退不回去了。”
就在一群人爭執不休的時候,水面陡然升起十幾只冰冷殘酷的黑色獸眼,黑色鱗片發出金屬的爭鳴聲,透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數只黑色脊背在水中快速地遊動著,幽靈般靠近倭寇。
那群東西似乎餓極了,毫無章法,一聞見池中的血液就像著了魔,瘋狂起來。
“是鱷魚。”
林楠績低聲道。
“這裡與蔣家府宅水道相通,原本有鐵柵阻隔,朕派人拆了。這些畜生餓久了,聞著味道就來了。”
林楠績瞭然:“怪不得白天在蔣家,池水中一尾魚都沒有。”
沒想到蔣家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竟然在府宅內圈養這種殘忍的野獸。
倭寇中有人倒下,淒厲的聲音被猛獸吞入腹中,骨肉在轉瞬間分崩離析。其他人終於意識到不對,用東瀛話大聲呼喊上岸。然而為時已晚,猛獸太多,速度非人類能及,轉眼之間,大半人被拖入水面之下,竟然只有五個人爬上了岸。
其中一人被扯斷了胳膊,一人被咬去了腿。
場面淒厲異常。
林楠績看著模糊的場面,眼前覆蓋住一雙手掌。
“別看。”
林楠績抓住李承銑的手拿開,輕聲呢喃:“若不攔住他們,百姓的下場將比這慘烈百倍。”
有這群猛獸守住水道關隘,沒有人能闖進來。
這幾個人,廖白帆帶人守在門外,甕中捉鱉,毫不費力。
第二天,雨勢轉小,所有人的都鬆了口氣。
堤壩完好無損,將洶湧江水攔在河道,所有人都在祈禱雨季快些過去。
沒有知曉昨晚發生的事情。
杭州官府內,羈押的倭寇係數關押在大牢,包括昨晚玉華閣的漏網之魚。蔣府被抄家時,蔣明德和蔣彥還在大呼冤枉,等到方文覺拿出如山鐵證後,全都偃旗息鼓。私聯倭寇,甚至放進城內,是通敵之名。而浙江都指揮使也換了人,杭州竟然已經換了一副天地。
蔣家外結倭寇,獲得鉅額財富,全部充公。而暴雨折損田地青苗,來年收成不保,杭州百姓今年的賦稅也被一併免除。
天氣放晴,炎熱起來,官道上,一行人朝著黔州疾馳而去。
一路顛簸,到了黔州地界,天氣越發炎熱起來。
馬車裡,林楠績一邊扇著扇子,一邊擦汗,也許雨水過多的緣故,今年夏天來得也格外早。林楠績納悶地看著李承銑,對方裹得嚴嚴實實,卻不見一絲汗珠,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看摺子。
林楠績瞄了一眼李承銑手裡的摺子,眼尖地看見是關於黔州的軍報。
林楠績神思跑遠。
【黔州……出了好多造反事蹟啊,之前景仁山鹿鳴寺的方丈就是黔州人士】
【啊,狗皇帝登基第五年也就是明後年,黔州謀反,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再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