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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回宮

盛夏已過,天氣轉涼,離聖鑾回宮的日子也越發近了。

安陵容垂釣的荷塘邊。弘晝不似往日般圍著安陵容打轉,只是一顆接一顆的、悶悶往前方池塘中投擲著石子。

直到腳邊的一堆石子都被投擲乾淨了,他才回頭對安陵容道了句:“安娘娘,回宮那日,你就別來了。”

“怎的?怕我走時還抽查你《孫子兵法》?”安陵容翻過一頁詩詞道。

“我弘晝是那般言而無信之人嗎!安娘娘,你也忒小瞧我了,說了將《孫子兵法》倒背如流,就是倒背如流!不信等你下次來園子時,放馬來問就是!”

“好。”安陵容見他重又振奮起精神來,就笑道:“你的寶刀,待你生辰那日,我會派人給你送來的。你想好在刀上銘刻什麼名字了嗎?”

“我想好了,安娘娘,就刻‘挽傾’吧。”

“挽傾?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麼?”安陵容脫口道。

弘晝尷尬的撓撓頭,“安娘娘,我弘晝哪兒想得了那麼遠啊,此挽傾可非彼挽傾也。”

“那是什麼?”

“挽福晉兮長髮,傾千金兮酒家。”弘晝略有些尷尬的踩了踩荷塘邊的土地。

安陵容聞言一怔,忽的笑道,“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想著要迎娶福晉了嗎?”

“安娘娘不會覺得我弘晝胸無大志吧?”

見他問的忐忑,安陵容便故作不解道:“成家立業,此為古理。又怎的會與什麼胸無大志扯上關係了?且你一向灑脫,如今何以竟開始在乎旁人想法了?”

“弘晝雖頑劣,可娘娘您以寶刀名劍為引,輔以家國天下的忠貞情懷,接連數十日孜孜不倦的教導弘晝,弘晝如何還能不明白娘娘對弘晝抱有著莫大的希冀和期望?”弘晝一面說著,一面從腳底土壤中摳出了一顆鵝卵石,然後頗有技巧地在水面上打了個水漂。

鵝卵石在水面上接連跳躍,像在平靜的湖面上畫出了一條波浪線,俏皮又優雅。

安陵容聽他叫的生分,便合上手中詩詞,定定望著他道:“可是弘晝,縱然我對你有所期許,和有些微不足道的教導之恩,你便要為我而活嗎?”

若世間之人,之事,總被旁人的思緒和看法左右與捆綁,那她這一生又該何等的悲哀和扭曲啊?安陵容想著微微苦笑,從前她便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一生都被皇后娘娘玩弄於股掌之間。便是最終成了妃位,也不能真正的發自內心開懷一笑。

……

送走了重新恢復笑容的弘晝,安陵容就著暖陽微微小憩了一會兒。

她也不知為何,此生縱然不再參與妃嬪間的爭寵鬥爭,內心卻也偶爾荒蕪疲累的緊。尤其是知道自己又要回到紫禁城那個牢籠,莫名就叫她喪失了些精氣神。

小貴子見安陵容陷入小眠,便揮手摒退了一旁的小棟子和香蘭,靜靜守在支起的魚竿前。

皇后宮殿裡。

帝后正坐在一起梳理宮務,忽的一個小太監闖進來道:“皇上,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已經昏迷一日了。奴才奉竹息姑姑的命,請皇上帶各位娘娘回去侍疾。”

皇帝與皇后也顧不上緩緩收拾行李了,只得忙慌慌的就派人去通知各宮妃嬪,先一起回宮再說。

皇后正有條不紊下命令時,忽然想起了澹泊寧靜的安陵容,雖然她已漸漸退出了眾人視線,皇帝對她似乎也殊無情誼,但她肚子裡總歸是揣著一個不安定因素,難說皇帝不會因她生下龍裔後,忽又對她高看幾分。

眸光微閃間,便起了幾分試探之意,對皇帝道:“皇上,聽說安嬪午後常到僻靜無人處讀書,臣妾現在派人到澹泊寧靜去,怕是也找不到人,這該如何是好呢?要等小太監在園子裡找到她,再一起回宮麼?原本等她一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