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回宮侍疾,許是皇帝真的金龍護體,太后沒過幾日就在太醫的醫治下逐漸康復了起來。
其他妃嬪為了討得太后歡心,也是各種獻禮獻藥、花樣百出。
這日,皇帝宿在中宮。
因著皇后沐浴,便執了一本蘇軾的詞選來看。
“皇上,皇后娘娘還在沐浴更衣呢,您若是乏了,就先睡下吧。”蘇培盛為著皇帝身子,忍不住輕聲勸道。
“唉,”皇帝嘆口氣,拍了下膝蓋,起了話頭道:“朕在看蘇軾的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絕妙好詞,字字錐心哪。”
蘇培盛不欲在皇后地界對這種敏感話題多做展開,便假做尷尬的賠笑道:“皇上,奴才不懂這個。”
皇帝沉下臉來,“你不懂,皇后也未必懂。”
說著忽又意味難明地道:“聽說‘她’最近也在讀蘇軾的詞,若是讀懂了,倒是能與朕說上一說了。”
蘇培盛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刻悄聲上前道:“皇上,奴才已派人交代好了小貴子與小棟子,必不會叫娘娘在園子裡生出半分無趣。”
“園子裡的新侍衛找夏刈安排妥了嗎?”
“回皇上,已悄悄換過一輪了。”
皇帝這才安下心來。
容兒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這心裡總是不安,可若帶回宮裡……年羹堯馬上就要入京覲見,華妃勢必再起,而以華妃的性子,之前曾在嬛嬛手裡吃過苦頭,定是不肯與她善罷甘休,可若二人當真爭鬥起來,便難免要連累誤傷到容兒。
為今之計,也只得先將人安排在園子裡了。只待容兒平安誕下麟子,他便可正大光明的將人安全迎回了。
想著宮中局勢,便又對蘇培盛吩咐了句:“有樣東西,你替朕送到碎玉軒。”
“嗻。”
碎玉軒,甄嬛拆了髮髻,手執一本書籍,正在默讀,只是略有些心不在焉。
陵容被皇帝驟然留在園子裡,此事也叫她措手不及。本是擔心陵容會傷情君恩寡淡,後轉念一想,又覺此事對陵容來說,或許是福非禍。女子生產期間,本就意外種種,若她回宮,眾目睽睽,人心鬼蜮,實在叫人防不勝防。如今她陰差陽錯被皇上留在了宮外,那宮中之人手伸再長,只要陵容足夠小心,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怕也是鞭長莫及的。
正思索間。
崔槿汐走進來道:“小主,蘇公公來了。”
說話間,蘇培盛進來一禮道:“小主,叨擾小主安睡,是奴才的不是。”
甄嬛微微一笑道:“公公這麼晚過來,有事嗎?”
“皇上有一物要奴才務必轉交給小主。”說著將手中的錦盒遞給了崔槿汐,“希望小主良夜好夢。”
甄嬛一臉驚奇的從崔槿汐手中接過錦盒,只見盒子上封著一張紙條,寫著“莞莞親啟。”揭開紙條,開啟盒子,又有一張白紙上寫了句詩詞,“腰中雙綺帶,夢為同心結。”
“是皇上親筆所書?”甄嬛驚喜道。
“是。”
得到了蘇培盛的準確答案,甄嬛嫣然一笑道:“請公公代我謝過皇上。”說著從盒子裡取出那枚同心結,嘴角噙著熨帖的笑容,舉到眼前細細觀摩著。
延禧宮。
夏冬春沒有等到安陵容回宮,略略失望的望著窗外道:“她倒是在園子裡躲的清靜。”
花晴剪了盞燭心,道:“小主還說不喜歡安嬪娘娘,這每日巴巴的等著安嬪娘娘回宮,可不要等的望眼欲穿了嗎?”
夏冬春將耳垂上的一對翡翠耳環摘下,才道:“哼!不過是覺得她一個人被拋棄在園子裡可憐罷了,偏被你說的好似本小主多待見她一般。”
花雪幫她拆下一根珠釵,才俏皮道:“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