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泊寧靜,安陵容一人獨居圓明園,少了帝后兩座禮教大山的鎮日壓頂,終於發自內心的通心舒泰起來。
難得的沒有早起,一覺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寶娟見她睡的沉,想著左右也不用出門請安,便忍著沒去吵醒她。
待至午時,才終是為著她肚子裡的小阿哥著想,輕輕將人喚起用膳。
澹泊寧靜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都認為他們娘娘肚子裡懷著的是位小阿哥,時日久了,連帶著常來串門子的弘晝、弘曆也都被迫接受了此種設想和預定。
安陵容沒有伴駕回宮,整個圓明園裡最開心的莫過於弘晝了。有人每日關心他、陪他玩不說,還順帶給他講故事,小小年紀還不用受那離別之苦,可謂是親身佐證了那句傻人有傻福的俗話。
因著今日休沐,他早早便拉了他四哥一起來澹泊寧靜蹭吃蹭喝。
即便來了後遇著安娘娘賴床不起,也不掃興,直接一個翻身,就滾進安陵容慣常愛用的躺椅上,對寶鵲、香蘭“頤指氣使”起來。
寶鵲、香蘭被安陵容嬌養了好些時日,哪受得了被人如此趾高氣揚的使喚,正要不忿時,卻又被他一口一個好姐姐給重又哄得喜笑顏開起來。
寶鵲為了招待兩位阿哥,興沖沖的又做了許多糕點。
弘晝吃了幾盤後,心道,這甜物好食倒是好食,可吃多了也當真膩到不行。
想著眼珠子一轉,忽對寶鵲道:“寶鵲姐姐,我弘晝大膽猜測一下,安娘娘最近是不是不常吃你做的點心了?”
一旁捧著空點心盤子,一直等待試吃人弘晝做反應的寶鵲,聞言,想也不想就仰著一張圓鼓鼓的包子臉,點頭如搗蒜的讚歎道:“哇,弘晝阿哥,你好厲害,你怎麼知道娘娘最近不喜歡吃我做的點心了?”
我弘晝怎麼知道的?吃多了自然知道啦!
弘晝心裡直犯嘀咕,怎的感覺安娘娘養的寶鵲姑娘比他養的‘狗剩’還蠢啊。
狗剩是隻雪獒,因是他十七叔幫他尋來的最後一隻純種,是以他平日裡格外珍愛寶貝的緊。又聽聞民間習俗給自家小孩取個賤名,反較好養大,這才給它取了個小名叫狗剩的。
他因平日裡甚為喜愛,因此多番溺愛狗剩。直到狗剩被養的好吃懶動時,他方忽然驚覺,他的狗剩竟只空剩一副威猛軀幹,內裡再無半點兇猛霸氣了!
一張狗臉,也不知是迎合了誰的惡趣,竟還越長越天真蠢萌起來。
他心裡的失落暫且不提,閒暇時只要想到威武雄壯的狗剩,常常眨巴它那雙棕黑髮亮的狗狗眼,霧濛濛的望他,他就渾身惡寒到汗毛都要倒豎起來。
狗剩可是純純的“男子漢”啊。怎麼可以學女孩子一般,眨巴著大眼睛裝可愛呢?!弘晝實在不解。
“弘晝阿哥,你怎麼不說話啦?”寶鵲見他盯著自己不說話,不由追問道。
“啊?狗剩?好可愛!”被寶鵲澄澈無辜的大眼睛一盯,弘晝腦子立刻懵了一瞬,不由自主就閃著星星眼誇讚道。
寶鵲聽他答非所問,情不自禁就流露出一副關愛傻子的擔憂表情,她默默舉高盤子,遮住了半張臉,才在心中不確定的喃喃自語道:“這不能是吃我做的點心吃傻的吧?!娘娘若醒了,不會怪我吧?也就燻了一點點的致幻香料啊,明明離娘娘說的叫人神魂顛倒的點心還差的遠嘛,小綠嘴吃了都還那麼精神呢!”她想著微微扭頭望了眼屋簷下的小綠嘴。
咦?方才還很精神的小綠嘴,怎麼開始打瞌睡啦?
寶鵲捂著咚咚直跳的心口忽覺有那麼幾分不妙,於是默默從弘晝身邊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嘿嘿,四哥,你見過我的狗剩嗎?毛髮油光水滑,眼睛又大,嗚嗚嗚,我的狗剩……可愛……”弘晝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