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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寂將佛串擱在手邊,冷聲道:“景和十七年,張顯忠暫押於刑部大獄,曾有人假扮獄卒,前往探視,你可知曉?”

梁鳴泉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會是這件事,連忙俯下身去,以頭搶地,“王爺恕罪!”

額下的青磚很快便被冷汗洇溼,梁鳴泉跪不住,脊樑骨軟得不像樣子,幾乎要往一旁倒去。

陸寂掃了眼裡間的八折屏風,漫不經心收回目光,“你這般反應,看來本王所說無差。”

“王爺恕罪!”梁鳴泉小心翼翼看向陸寂,一張臉白得不像活人,聲線顫抖:“景和十七年,確有人假扮獄卒前往刑部大獄,可探望的並非張顯忠,而是程大人啊!”

屏風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微響動,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什麼東西。

梁鳴泉滿頭大汗,根本沒聽見屏風後的動靜,他急於解釋,膝行幾步上前,和盤托出。

“山灣渠案間,程大人與謝大人遭無辜牽連,關押於刑部,我與二位大人相交甚久,心中痛恨張顯忠之餘,又為二位大人鳴冤不平,是以程家隨從上門以求探視時,我便答應下來。”

朝中誰人不知梁鳴泉與程謝二人私交甚好,程屹安謝獻書關押在刑部地盤上,就如回了自己家,在獄中半點苦頭都沒吃,相反比天天上朝時還要自在。

陸寂抬抬指尖,吩咐道:“一五一十說來,不得隱瞞。”

梁鳴泉勉強直起身子,“是……那是關押的第七日。”

關押第七日,程家來人,求到梁鳴泉面前,想進刑部大獄給程屹安送些東西。

梁鳴泉先是拒絕:“程大人並不缺吃穿,若真要送東西,明日我去刑部,順便帶給程大人就是。”

見梁鳴泉不同意,那人面露難色,只好吐露此番真目的:“梁大人,小的不過是藉著送東西,去瞧一瞧我家大人,夫人已經整整七日沒有睡好,小的看過大人沒事,回去說與夫人,夫人也好放心。”

梁鳴泉蹙眉沉思。

按照律例是不可叫外人隨意探視的,可程屹安與謝獻書被人冤枉,他們又是多年摯友,若執意鐵石心腸拒了,倒顯得他冷血無情,傷了這些年的情誼。

他身為刑部侍郎,這點便利自然能打點行走一番,於是他衝那人招招手,壓低嗓音。

“探望可以,我會給你一身獄卒衣裳,你只看幾眼便立刻出來,此事也萬萬不可叫旁人知曉。”

說罷,他檢查過那人手中竹籃,見只是些吃食,才放人進去。

當天夜裡,程家隨從扮做獄卒,借輪值之際,偷偷潛入大獄,一進一出也不過兩盞茶的時辰。

“……王爺,臣發誓!以上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欺瞞!”

梁鳴泉從沒想過這件事會在三年後被人挖出來,他心知這頂烏紗帽無法保住,只求保一保項上人頭,可他實在想不通,陸寂又是如何知道的?

正疑惑著,屏風後響起問話:“這件事,除了你和探視那人,還有誰知道?”

梁鳴泉想了想,往屏風那邊側身,“也只有程大人知道。”

“確定只有你們三人知道?”

這聲音越聽越耳熟,梁鳴泉心中不禁敲起鼓來,怎麼這麼像那位謝小公子?

“臣確定,此事臣從未跟任何人說過,那人進刑部大獄後,也只去了程大人牢房探望。”

長久沉默後,謝微星再次開口:“那人明明探望張顯忠,你卻說探望程大人,可是故意陷害?”

梁鳴泉汗如雨下:“程大人於臣有恩,臣怎會陷害程大人!”

說完,他先是頓了一下,而後茅塞頓開的模樣,“臣知道了!臣知道了!一定有人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明明是探望程大人,卻說是探望張顯忠,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