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愛卿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頭孢,自然可以滴酒不沾,再說她又不是客戶經理,沒有業績壓力,所以她就把注意力全部轉移到桌上的那些龍蝦鮑魚。
這家酒樓做的海鮮堪稱一絕,只有傻子才會放著滿盤鮮香的美味,去灌那些馬尿。
林愛卿半點不客氣,先是往肚子裡填了一碗鮑參翅肚羹,然後又夾了只小青龍,徒手抓著吃。
她自顧自地埋頭吃得酣暢,解決了小青龍,肚子就已經飽了七八分,沒辦法,美味佳餚再誘人,胃容量不足也只能光飽眼福了。
在桌上巡視了一圈後,她拿了最不果腹的螃蟹做為最後一道菜。
在雜亂的討論聲中,那個話最多的方總,視線移到林愛卿手上的螃蟹,故意提高音量,玩味地說:“林設計師胃口好像很好。”
此話一出,閒談的人話音便停了下來,他們順著方總的話,齊齊看向林愛卿。
林愛卿知道方總的話裡帶著調侃,因為整桌子的人就她一個人在正經地吃東西。
她優雅地吐掉蟹腿殼,不緊不慢地點頭稱是,臉上神情略帶遺憾,說:“胃口是好,就是胃容量太小了,裝不下太多好東西。”
如此耿直的話倒是把大家都逗笑了。
一陣輕笑中,文超和張家明兩人的視線相碰了,張家明立馬心領神會。
他眼神古怪地看著林愛卿,笑著對林愛卿說:“那就別光顧著吃,陪大家聊聊天,說說話,讓你的胃消化消化再說。”
林愛卿輕輕笑著回看張家明,剝蟹殼的手並不停止,她慢條斯理地說:“海鮮這東西得趁熱吃,涼了就容易有腥味,不可口了。”
裝傻充愣有時候是最好的反擊。
張家明一時被林愛卿的話給噎住了,只能訕笑著說:“話是沒錯,不過你這樣一個勁的吃,容易,容易把自己撐壞,所以我才提議你可以歇一歇再吃嘛。”
這次林愛卿也不回嘴了,輕輕闔一下眼瞼,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他的說法,但回過身去,依舊手口並用地解決那隻被她啃得只剩下蟹身的螃蟹。
張家明見林愛卿這個樣子,氣得嘴角直抽抽。
坐在林愛卿對面的朱總,見她如象牙般光潔的十指輕巧地擺弄著蟹身,一時心有所動。
他眼裡燃起了某種慾望的火苗,笑得輕浮地對林愛卿說:“林設計師那麼漂亮的手,剝出來的蟹肉一定別有風味,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嘗一嘗呢?”
這一笑讓林愛卿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倒胃口的男人,惡趣味還真不少,有幾個臭錢就真把自己當皇帝了,讓人陪酒還不夠,現在竟然還要人給他剝蟹肉,真是無恥之徒。
林愛卿還沒做聲,張家明就已經替她做主了,他十分大方地說:“朱總您說這話就見外了,剝只蟹有什麼難的,您就算是要我們去海里現撈,我們也是樂意之至啊……愛卿,你趕緊給朱總挑一隻肉厚,你這麼能吃,肯定有經驗。”
說後他還自以為幽默地咯咯笑出聲。
這時一直靠在文總肩上的洪梅梅也翹起嘴角,冷嘲熱諷地說:“林設計師的手指頭那麼細,剝蟹肉再合適不過了。”
林愛卿抿著嘴唇,輕笑地盯著洪梅梅那張臭嘴,她和張明真是臭味相投,兩張嘴一樣臭。
一隻蒼蠅嗡嗡嗡叫著在空中來回盤旋,頃刻,像鎖定目標般落在林愛卿放滿殘殼的碟子上。
林愛卿嫌惡地揮手去驅趕蒼蠅,聲音不輕不重地罵道:“哪來的臭蒼蠅,叫得那麼煩人。”
洪梅梅知道林愛卿在指桑罵槐,氣得酒氣醒了一半。
她嘴角抖了抖,語氣惡劣地回擊:“那還不是因為你那邊腥味太重,不然這麼大的桌子,它哪都不停,偏偏就停在你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