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旗計程車兵,幡面慘白,繡龍在風中悲吟;樂班緊隨其後,奏響喪葬雅樂;再是捧著禮器的內侍,身形佝僂,神情悲慼;接著是馱棺的金鞍大馬,棺槨雕龍鑲金。
皇親國戚位於棺柩之前,滿朝文武列於棺柩兩側。
法事隊伍殿後,和尚與道士且行且念,煙霧繚繞。兩側是神武衛精銳,鎧甲寒光凜冽,威懾四方。
街道兩側的百姓稀稀拉拉的跪在地上,少部分的百姓身穿棉襖,面色紅潤。更多的是瘦骨嶙峋、面有菜色,裹著破舊棉衣,麻木瞧著送葬隊伍,眼中無悲無喜。
對他們而言,皇帝的死亡與他們無關,王朝的交替也與他們無關。
生在亂世之中,活下去才是他們最為關心的問題,就連落在肩頭上的雪花也沒有心思拂去。
行至城門,承重的門板緩緩開啟,門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守門的將士,皆是李國忠麾下,他們鎧甲森寒,腰桿挺直,目光堅毅,目送著靈架遠去。
越過城門,通往皇陵的官道淹沒在白茫茫的積雪中。
送葬隊伍如龍蜿蜒,靈幡烈烈,白花飄飄,向著皇陵緩緩前行。
祁山上的皇陵,經歷了數次戰亂,有些破損,一些破碎的殘磚灑落在地上。
幸好今日是雪天,點點積雪裝點,將皇陵的破敗掩去了幾分。
陵前的數棵松柏,枝丫承雪,似披麻戴孝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沉重的棺槨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地被送入了陵墓之中。
隨著一聲巨響,巨石落下,陵墓入口被死死封住。
之後,負責填土封墓的工人們開始忙碌起來,手中的工具不停地揮舞著,將一鍬鍬泥土堆積到入口之處,使得封土逐漸增高。
而那一直迴盪在空中的樂聲,也漸漸停歇。
至此,葬禮結束。
李國忠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掃視一眼周圍的眾人,望向京師的方向,眼中充滿了貪婪。
熙宗已死,他再無顧慮。
皇族成員好似被抽掉了脊樑,紛紛癱倒在地,泣不成聲。
許多忠臣望天悲嘆,他們緊握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悲憤與無奈。儘管他們一直忠心耿耿地想要守護這個王朝,但此情此景,也不禁感到一陣無力。
在這片悲傷瀰漫的氛圍中,唯有雪花依舊紛紛揚揚地下個不停。
似在安慰悲傷的大周皇族與忠臣,又好似在為王朝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