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的時間,陸路情況更復雜,就更難說了。
如果她有修為在身,那還撐得住,可是現在這個身體跑幾步都喘,陸路很可能走不成,就得想辦法混到船上去。
想到這裡,陳松意皺起了眉。
她的第一世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離開過京城,第二世則是一直生活在邊關,沒有機會回到京中來。
因此,對從京城到江南的水路怎麼走,她腦海中並沒有多少資訊。
不過陳松意知道,水路上往來的商船多,如果可以混到商船上,那就成功了一半。
“可惜了……”她不由得想道,“剛剛沒有拿到男裝。”
如果拿到的是男裝,以她這個身形,扮個孱弱少年,或許可以輕鬆混到船上去。
從又一個巷子鑽出來,她停住腳步,觀察了一下週圍。
這一片已經很陌生了,身後還是沒有人追來。
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淡淡的疑惑:“劉氏有這麼容易就死心?”
就算她死心,重面子的程卓之怎麼也沒有派人追來?
她不知道因為剛剛劉氏突然暈了過去,現在程家正在因為她的突發狀況而慌了手腳。
派出去的人又沒有在正門截到人,一時間再顧不上她這個外姓人。
陳松意只站在岔路口想了片刻,便決定跑到東邊的坊市去。
那裡人多口雜,混跡在其中既不容易被人找到,也可以找到去江南的機會。
她打定了主意,辨別了方向,立刻朝著東邊的坊市走去。
結果剛一出巷子,迎面就是一匹黑色駿馬衝撞而來。
“籲——!”
馬上的騎手反應極快,用力一勒韁繩,身下的駿馬就被勒得仰立起來,發出咴律律的聲音。
陳松意的意識很快,但身體跟不上。
馬衝過來的那一刻她想要閃避,卻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看著面前仰立起來的高頭大馬,她驚出了一身汗。
馬上的人逆著光,放鬆了韁繩,讓急停的馬前腳掌重新落在地上。
他騎在馬上,審視般的看了跌坐在地上的陳松意片刻,才帶著幾分不確定地開了口:“程家小姐?”
聽到這個陌生的男子叫出自己的身份,陳松意忙凝神朝騎在馬上的人看去,見到了一張這輩子的她不熟悉,但第二世的她卻打過幾次交道的俊朗面孔。
風珉看著她的眼神變化,劍眉微挑。
上輩子的人和事,陳松意印象還清晰的其實很少。
就連跟她有過婚約的謝長卿,他的臉長什麼樣,她都快不記得了。
在她模糊的印象裡,只記得他喜歡穿白衣,文章做得很好,眉宇間總是有散不去的輕愁,讓他有了這個年紀的男子沒有的吸引力。
謝長卿的愁,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他愁的是家國,憂的是民生多艱,他是一個不光文章做得好,也腳踏實地想要改變大齊的俊雅君子。
可他的好友風珉卻是一個跟他截然不同的人。
風珉出身王侯之家,性情傲烈,在京中總是打馬來打馬去。
在他隱藏了身份去邊關從軍之前,京中紈絝皆以他為首,十分擾民。
不過他又會為聚居城外的老弱流民施捨錢財跟食物,是個恣意放縱而又不失俠氣的人。
陳松意對他印象深刻,全是因為第二世的見聞。
風珉從軍時在邊關創下了偌大的名聲,他是真的英勇不畏死,也是真的能打。
雖然他們不在同一個戰線,但陳松意聽過他的不少戰績,她爹也誇過他是個將才。
只可惜朝堂中宦官當道,腐敗不堪,他再驍勇善戰,也沒有辦法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