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快走!”官差粗暴地驅趕著他們。
顯然在這個天氣出門對官差來說,也是苦差事。
程卓之麻木地向前走去。
在這個時候,他又聽見了茶館裡的轟然叫好。
他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原本的他應該也是坐在茶館中的一員,也會聽到裡面的話本。
裡頭今日在說的似乎是一個朝中新貴的故事,不知是誰。
但總之他們這些人倒下來,就會有新人踩著他們的屍骨上去。
風雪吹來,擋住了他朝自己曾經的生活投去的最後一眼。
他上路了。
天像是破了個洞,將雪下傾倒下來,彷彿要把之前沒有下的份都補回。
這樣的天氣,大多數人都會閉門,可謝府卻在開門迎客。
謝府的大管家親自在門口等著,一見到雪中一輛馬車來,便立刻催促小廝:
“客人來了,快去告訴夫人。”
很快,馬車在門口停了下來。
這輛馬車上還帶著厲王府的印記,甚至連車伕都是直接從王府調過來的。
不過誰都知道,厲王殿下不在京城。
現在用著厲王府的直改馬車的是永安侯。
對陳松意來說,來謝府是上輩子的事情。
可是對謝府的大管家來說,上一次見她卻是不到一年前的事。
不到一年時間,天翻地覆,現在的永安亭侯跟從前那個程家嫡女判若兩人。
雖然她還作著女子的打扮,但看起來跟京中閨秀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謝夫人在聽到她到來的訊息以後,也很快親自迎出來。
就見陳松意不是一個人來的,在她下來以後,從馬車上又再下來了一個人。
那是個比她大一些的少年人,生得劍眉星目。
他穿得就像下雪天裡的京城公子哥,只不過多背了一個藥箱。
看到這個太醫院制式的藥箱,不管是大管家也好,謝夫人也好,都一下子知道了這個與她同來的少年人身份——
永安侯的小師叔,陛下御口親封的太醫院院判。
神醫遊天。
遊天現在專門為景帝調理,偶爾也出手給朝中大員看診。
他憑藉高超的醫術在京城聲名鵲起,在某種程度上比他的師侄還要受歡迎。
由於他不用硬性在太醫院當值,所以想要請他出診全憑運氣,要麼就憑跟他身邊人的交情。
沒想到永安侯登門來看謝老夫人,竟然將她的小師叔也請了來。
車伕早已經撐好了傘,兩人身邊也沒有跟著其他人。
陳松意手中提著一個匣子,遊天自己揹著藥箱,兩人各自撐著一把傘,就朝謝家大門走了過來。
“永安侯。”謝夫人面上含笑,親自迎了出來。
謝家臺階上的雪為了迎客掃得乾乾淨淨,但雪一直落,所以現在臺階上又積了一層白。
“謝夫人。”陳松意把傘交給了謝家的下人,同她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向她介紹了與自己同來的小師叔,“老夫人足疾一直難愈,我今日正好請小師叔來替她看一看。”
遊天現在衣食住行都有人安排,身上的道袍也就換成了錦衣。
跟著師侄來謝家,他並不在乎自己踏入的是哪家門庭,見了謝夫人也只是對她略一點頭。
“永安侯實在是有心了。”謝夫人笑道。
從前,眼前的少女見她要行晚輩禮,可是現在她跟自家老爺同朝為官,於是對她平輩見禮。
她少了恭謙,謝夫人待她卻比以往多了幾分親切,“母親在她的院子裡,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