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釵送了陳松意,歸來的時候,髮間又重新添了一支釵。
下山回來以後,陳家第二天便請了媒人去上門提親。
雙方交換了庚帖,合了八字,定了婚期。
定下親事以後,就要準備三書六禮。
在這件事上,況管家又起到了很大作用,讓初來京城的陳父陳母不會亂了陣腳。
而定親之後,陳寄羽就再次開始跟其他人一起閉關苦讀了。
他們的院子封鎖了,又回到了秋闈之前集中提升,間隔幾日一次模擬考試的時候。
院中搭起了考棚。
侯府寬敞,幾近完美地還原了春闈考試的環境。
甚至現在天氣更冷,對他們來說考驗更加嚴苛。
經過模擬之後,到了真正考試的時候,再怎麼嚴苛的天氣條件,都不會對他們有影響了。
大年初三,陳父陳母原本打算正式去付大人家拜年。
但付大人被定為了今科的主考官,所以為了避嫌,乾脆閉門謝客了。
已經授了大理寺寺正的裴雲升年後上任,上來就是正六品,跟狀元所授的翰林院修撰官階一致。
負責直接審理案件,或者出使地方去複審案件,屬於審案官中層級最高的一種。
上輩子的終點成了這輩子的,裴雲升雖然空窗了三年,但起步速度比起其他人來絲毫不差,而且將專長髮揮到了極致。
他在自家宅子裡跟老僕過了年,在大年初三來了永安侯府。
見了陳松意,他便告訴了她自己不再參加春闈的打算。
“劉相沒等年初四上朝,昨日就先進了宮裡,對陛下說自己要嫁女,婚期定了,由於準女婿也要參加春闈,所以他要避嫌。再加上王相跟林相也是有後輩要參加春闈,要避嫌,所以這件事就落到了老師頭上。那我也就只好授了官,不再去考了。”
——不然三位宰輔加上老師,全都要避嫌,這次的主考官還能讓誰來擔任?
“這不是很好?”
陳松意覺得他是推演術有成,知道趨吉避凶。
這一次科考,臥虎藏龍,他再考一次也佔不到前三甲。
不如就此收手,正好憑藉這次在江南案中的功績,直接從大理正開始做起。
“是。”裴雲升毫不猶豫地承認了,然後在她擺開銅錢,教他推演術應用篇的時候,貌似隨意地道,“你是在讓我去江南送信之前,就知道這個結果了吧?”
當他去到江南,見到老師拿出的那個錦囊跟裡面的字條時,看著上面寫的幾個名字,想到她跟她師父是在大半年以前就推到了現在的結果,只感到一種命運的震撼。
還有現在,老師做了今科的主考,紙條上剩下的三人——包括她兄長在內,都順理成章地成為了老師的門生,完美應驗了推演的結果。
陳松意排銅錢的動作一頓。
他去江南的結果確實在她意料之中,可主考官這樣換人,她算不到。
這一次科舉,本該是劉相當主考官才對。
現在的發展,只能說當運勢在你的時候,你所做的一切佈置,都會被命運推到正確的軌跡上。
哪怕她以為自己的兄長也跟另外幾人一樣,時運不濟,沒有辦法靠自己在官場上立住,就把他跟其他幾人一起安排到了付大人門下。
他還是能走上本該走的路,成為由帝王所選擇、由劉相所教授、由時運所造就的千古一相。
事情甚至還有了一個大的迴旋,在圓滿的同時,還跟她最初的佈置合上了。
顯得就像是她並沒有畫蛇添足,而是從一開始就都算到了一樣。
這樣多的巧合堆在一起造就的今日,怕是師父他老人家在,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