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掩映在山水間的建築群,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幽靜之美。
與沿途江南水鄉風格的建築相比,滄麓書院整體要更加厚重,青瓦白牆,坐西朝東,由亭臺樓閣等建築對稱地構成,每一塊磚每一片瓦、甚至是池中風荷,都積澱著江南的人文氣質。
風珉下意識地拿這座書院與橫渠書院比較,沒有明顯的長短之分。
若要說的話,就只是江南這裡的學子更加多樣,有恃才傲物的狂生,也有看起來出身貧寒計程車子,交織當中更顯出人間的煙火氣。
滄麓書院平日是不向外人開放的,不管是要來探親訪友還是求學,都先要經過門房。
三人停在原地,老胡自覺地過去跟門房交涉。
書院的門房是個老頭,老胡喚他一聲老丈,告訴他自己是陪著主家過來找人的。
這年歲已長、眼神卻很好的門房第一眼見他就看出來了,這個精壯漢子是大戶人家的護衛,後面那對公子小姐大概就是他的主家了。
他的兩位主家,不管是公子也好,小姐也好,衣著都不華貴,卻掩蓋不住出身不凡。
也不知是來書院找哪個世家子弟。
老門房心中有了初步判斷,態度也很好,笑眯眯地問:“你家公子小姐是要來找誰?”
老胡傾身,用拇指在嘴唇上方抹了一抹,順手遞了一粒碎銀過去:“這裡有沒有一個叫陳寄羽的公子?”
他本來還以為就算給了錢,老門房也要想一會兒,可沒想到他一說,老門房就露出了恍然神色:“陳公子啊,知道。”
他收了錢,一邊起身一邊道,“他今日正好在書院裡,稍等片刻,我去給你們叫來。”
“那就辛苦老丈了。”
老胡圓滿完成任務,回到了風珉身後,摸著唇上短鬚道:“雖說今天書院休假,但陳公子沒出去呢。原以為滄麓書院跟橫渠書院不一樣,靠風花雪月之地這麼近,江南才子又是出了名的風流,沒想到也有跟謝公子一樣完全不為外物所擾的嘛。”
他會提謝長卿,純粹是習慣使然,提完之後才想起意姑娘原是程家養了十六年的嫡女,跟自家公子爺的這位好友是有過婚約的,一時間捱了公子爺一記眼刀,不由得作勢打了打自己的嘴。
陳松意卻沒有在意,她寫給謝長卿提退婚的信,對方大概早收到了。
沒有意外的話,不管是他跟她,還是他跟程家,現在都沒有瓜葛了。
她想的是剛才風珉在船上問的問題。
她知道,他是怕陳寄羽也是畫舫上那些狂生中的一員,其實是不用擔心的。
因為劉氏調換了兩家的女兒,使得陳家沒落,能送兒子來滄麓書院讀書已經是極限了。
所有人都可能在書院放假的時候去尋歡作樂,但她哥哥不可能,他沒有這樣做的資本。
放假的時候他還在書院,大概是需要做一些事情來補貼學費,賺取生活費用吧。
陳松意想著,雖然臉上的神情依然平靜,但握住手帕的手指已經緊張得用力到發白。
終於,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她頓時心神一緊,來了。
走在老門房身旁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