餮,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先給他一個教訓。
孩童精緻的面孔在燈籠的火光下微微扭曲。
他又再上前一步,充滿惡意地看著一言不發的“饕餮”。
“怎麼不說話?你在濟州城外廢了我武功,還讓我丟了一條命,那時候不是很狂嗎?”他說著,目光在“饕餮”身上掃過,揣測道,“讓我想想,是不是因為你洩露天機太多,遭反噬了?”
除了晚飯在宮裡吃得不夠多,現在有點餓,其他方面沒有任何問題的遊天:“……”
狐鹿卻暢快地笑了起來,彷彿見到自己恨的人終於遭到了報應。
那屬於孩童的笑聲迴盪在火藥工坊門口:“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真是太愚蠢了!像你這種人,得到再強的力量又能如何?只會為了那些完全不值得的賤民自取滅亡!”
在他帶來的八人中,除了失去雙眼的巫女,還有一個草原戰士是經歷過濟州城外那一戰的。
他跟失去雙眼的巫女一樣,在聽到四王子的話以後都鬆了一口氣。
狐鹿仍然在猖狂地大笑。
彷彿為了洗去自己剛才僵直害怕的恥辱,他甚至不在意自己的聲音會引來其他人。
陳松意跟遊天聽他在大聲嘲笑道:“最可笑的是,就算你洩露天機讓他們活了下來,他們最後還是要死的!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廢人,還想拿什麼來阻止我?”
在他看來,對自己有威脅的就只有饕餮一個,可偏偏他要去為了救京城的人洩露了天機,遭到反噬,都不像在濟州城外那樣一言不發就動手了,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至於他身邊跟來的那個幫手,如果是個夠狠的,那在自己剛剛說話的時候,他就應該立刻動手,而不是站在饕餮身邊聽著,一句話都不說。
九對二,優勢在己。
而且他們背後還有堆滿火藥的火藥庫,狐鹿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自己怎麼會輸。
他完全不用害怕。
這一次殺了他們,午夜夢迴他就再也不會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了。
在他大放厥詞、喋喋不休的時候,遊天傳音入密。
他問陳松意:“洩露天機?會遭反噬?他是不是在說你。”
陳松意在面具後用同樣的方式回答道:“我沒有洩露天機。”
天狗食日跟地動的事全是她上輩子經歷過的,並沒有耗費一絲一毫的心力去推演。
“而且——”
她反問道,“我有沒有遭反噬,小師叔你不是最清楚了?”
確實,出於對她的不放心,這次兩人一碰面,遊天就先給她把了脈。
脈象強健,短短兩日不見,真氣就又茁壯了幾分,根本不像是個被反噬的人。
狐鹿又說了許多話,終於強行脫敏,手不再顫抖了。
他收起了笑聲,重新戴上了面罩,然後向著身旁的草原戰士抬手。
在失去武功以後,他就不能像從前那樣自主行動而不掉隊了。
那個草原戰士抱起了他,狐鹿坐在了他的臂彎上。
陳松意跟遊天停止了交談,看向他。
狐鹿霍地放下手臂,指向了站在對面的“饕餮”:“殺了他!”
伴隨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