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的身體,就立刻干擾起了他的神志。
他腦子裡不再想著捍衛聖母,不再想著要殺死入侵者,各種畫面在他的腦海中交織起來,一時間是喜宴的紅燭,一時間又是滔天的血海。
他的眼神在迷茫跟清醒中來回切換,連手上抓著的那個孩子被拿走了也不知道,手中握著長刀不再攻擊。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又在這裡做什麼?
這些疑問像驚雷一樣,在他腦海中炸響,又像潮水一樣衝擊他的心神。
他腦海中有什麼轟隆作響,彷彿有什麼要衝破有人設在其中的壁壘,迴歸到他的身體裡一樣。
陳松意將奪過來的孩子同樣放在了安全的地方,然後看向正在天人交戰的高大青年。
無垢聖母施加在他身上的催眠太強,就跟她的其他狂熱信徒一樣,就算是用術,也很難解除她的控制。
只是現在對方陷入混亂,不再阻攔她,這樣她就有了時間破壞陣法,救回活著的孩子。
就在她後退幾步,準備著手控制陣法,一口氣將那血池中還沒有煉成的人形兵器都毀去的時候,後方又傳來了破風聲。
而這一次伴隨破風聲而來的,是她熟悉的氣息。
陳松意眸光一凜,回手格擋。
金鐵交擊聲響起,伴隨那股驚人巨力震得她虎口生疼,腳下地面碎裂,周圍煙塵四起,在石臺周圍形成了小小環流的同時,她看清了襲擊自己的人。
是厲王。
那張熟悉的俊美面孔依然是原本的模樣,只那雙看人時總是叫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想要追隨他的明亮眼眸變成了兩潭死水,不管是什麼光芒落在其中,都會被裡面的黑暗吸收乾淨。
陳松意手臂用力,催動真氣,把藉著從高處躍下之勢發動攻擊的人擋回去的時候,她看到了在厲王身後,白衣女子遙遙站在陣法邊緣。
那不是別人,正是無垢聖母。
她回到了此處,一開始目光是落在被陳松意的術法干擾,陷入了天人交戰中的高大青年身上,等陳松意將被她控制的蕭應離逼退,目光和她對上的時候,無垢聖母臉上的神色產生了變化。
原本看到山洞中一片凌亂,陣法也被破壞了,她只是感到不爽,在看到厲王的一擊沒有奏效之後,她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情緒起伏。
可是,當她在看到陳松意之後,臉上的神情就變了。
陳松意在她臉上看到了震驚、困惑、不解、仇恨,甚至還有強烈的嫉妒。
少女微微皺眉,上一次在青龍山上她們並沒有能碰面,理論上講無垢聖母應該是不認識自己的。
可是現在她看她的眼神卻像是在看著本來應該親如手足,但卻背叛了她的人,實在古怪。
陳松意收回目光,在明顯為她所控的厲王身上停留片刻,心中猜想著無垢聖母的反應是由何而來。
厲王的兵器對著她,陳松意沒有動,而無垢聖母則是走到了還定在原地的青年面前,看過了他沒有受傷,這才將目光放回了陳松意身上,開口便是:“先前我還不知道怎麼能有人瞞過陣法,瞞過我的眼睛,無聲無息地帶人來這裡,又潛入山洞中破壞了我的血池,現在看到你我才明白。”
“明白什麼?”陳松意在反問的時候沒有放鬆,依舊提防著厲王的舉動。
他被催眠操控,無垢聖母可以讓他向旁人攻擊,也可以讓他傷害自己。
但他受的催眠應該沒有她剛才的對手那麼深,就算不用符籙,而是透過兩人之間相連的聯絡,陳松意也能把他喚回來。
所以她一邊回應無垢聖母,一邊透過兩人身上相連的術,反向破解落在他身上的迷障。
無垢聖母沒有察覺到她暗中的動作,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