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找回了些許底氣的對峙中,對方的聲音從那張面具底下發出來,不復先前的嘶啞蒼老,變得耳熟起來。
這人說道:“是我。”
一聽到這個聲音,眼睛本就瞪大的遊天一下子瞪得更大了。
陳松意沒讓他的眼睛脫眶。
她抬手,很快在他面前解下了面具,露出了底下的面孔。
而直到看到這張熟悉的少女面孔,遊天也沒有徹底地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心底仍舊殘存著無數的疑問,在陳松意取出針開始看著給他扎針止血的時候,遊天心中的震撼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怎麼會是你……”
他想,就算來的是師兄,跟老不死說的一樣走上了邪門歪道、氣質大變也就算了,論心不論跡,既然前面的天閣行走都沒能把這個叛徒的幹掉,那師兄劍走偏鋒也是可以允許的。
可是這個能跟老不死的抗衡,還能把自己從那樣的險境中撈出來的人,怎麼會是他這個師侄?
回想自己剛認識她的時候,她還連修習《八門真氣》都勉強,一開始以為他來者不善的時候,甚至都要提前設局將他引入林中,苦心孤詣地試圖佈置下陣法來困住他。
從那時到現在,中間過去甚至才一年時間,她就已經成長至此。
在身上的血不斷流出、腦子因為放鬆而被昏沉襲上的時候,遊天再次帶著震撼地喃喃道:“這不可能啊……”
聽見他的聲音,陳松意手上的動作一頓,在給他止血間隙裡看他一眼,目光再掃過他傷勢。
這個時候,能處理好他自己傷勢、知道可用什麼藥的就只有遊天自己,他最好不能昏過去。
於是,她的指尖再次捻起了幾枚細針,扎入了快要昏過去的遊天胸口的幾個要穴中。
然後,她沒有注入真氣,而是咬破了指尖,以鮮血在掌心畫了一道符,將畫好的符按在了遊天的心口。
很快,那些因為主人心神放鬆而失去控制的血液就漸漸止住了,但那些灼傷裂開的面板卻沒有恢復完整。
處理完流血的傷口,又以真氣查探過遊天的經脈,見他體內的經脈雖然受損,卻沒有斷裂之後,陳松意這才稍稍安心,然後催動真氣朝他體內注入。
系出同源的暴烈真氣一進入遊天的經脈,就如同烈陽照耀在乾涸的河床上,令遊天感到刺痛。
這痛感令他從昏沉中猛地醒轉過來,身體自動運轉起了功法,想要抵抗這種刺痛。
隨後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陳松意那張彷彿永遠冷靜的面孔。
她的一隻手仍舊停留在金針上,另一手則抵著他的後心,見他醒來便對他提醒道:“別昏過去小師叔,你的傷勢太重,我處理不了。”
即便等到了救援也不能痛快地昏過去的遊天:“……”
他認命了,在受損乾涸的經脈被重新充盈的疼痛中找回了清醒。
他讓陳松意扶自己坐起了身,打坐來加快恢復。
察覺到他體內真氣的呼應,重新迴圈起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