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一個難眠之夜。
主院裡一盞燈光都沒有,但所有人都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地睜著眼睛。
兩位主子何時悄無聲息地離開主院,只有守夜的小丫鬟知道。但王爺扛著王妃娘娘回來時的動靜不小,好些驚醒的人都目睹了這荒唐的一幕。
縱秋和彩楓利落地穿好衣服,隨手把頭髮挽成矮髻後就急急忙忙地衝向內院。
主子們下榻的內室依舊沒有電燈,寂靜的深夜隱約能聽見女子的說話聲。
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都有些慌亂無措。
離得近了,床架發出的咯吱聲清晰的傳入耳廓,王妃勸阻的話音顯得驚慌急切。
“劉琮,你別這樣。”
屋內已是一片狼藉,屏風和房中的圓凳都被劉琮在行走間撞倒,把肩頭的王昭萱放在床上時又壓塌了半片紗帳,如今靠著最後未被撕裂的一角顫顫巍巍地掛著。
“是你把我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總想著抽身離開。”
劉琮往常總是順著她的意,即便態度強勢的時候也不忘控制力氣,生怕無意間碰疼了她。此時雙腿被死死壓住,他只用一隻手就鉗制住了她的雙腕,王昭萱才發覺自己的掙扎在他面前是何等地徒勞。
她決定留點力氣好好跟他講道理。
腰間的帛帶被他扯開扔下床,王昭萱只覺得自己衣襟驟然一鬆。她急道:“你先聽我說。”
“我不聽!”
傷心的劉琮總是格外難纏。
“你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話,我不想聽。”
他俯身湊上去欲想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朱唇,卻被王昭萱側頭躲過。劉琮大為惱火,強硬地擺正她的臉,逼迫她與自己糾纏。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縱秋強作鎮定地高聲詢問道:“夜裡風涼,奴婢想起內室窗戶似乎未曾關緊,可否讓奴婢進去看看?”
“滾!”
這聲怒喝把兩個丫鬟嚇得魂都沒了一半,更加肯定裡頭肯定出了什麼事,但作為奴婢又不能擅闖,只好把耳朵貼在門上努力探聽二人的動靜。
四肢不能動彈,意願得不到尊重,就連自己呼吸的頻率都要受他影響,屈辱和憤怒在王昭萱胸口升騰。
她趁劉琮不備,狠狠一口咬破了他的舌尖,可對方只怔了一息便又變本加厲,任由腥甜的味道佔據彼此的感官。
過了不久,她的嗚咽變了聲調,劉琮聽見她在抽泣。
他退開一點距離,王昭萱兩頰泛起薄紅,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別的。
她失望地看著他,聲音沙啞。
“劉琮,我說我不願意,你一定要強迫我嗎?”
在她受傷的眼神下,劉琮緩緩鬆開了手,從她的身上離開。
王昭萱獲得自由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腿用盡全力朝他的腰腹處踹了一腳,只可惜經過之前那番搏鬥之後,她本就不大的力氣更加薄弱了,踢在劉琮身上不痛不癢。
“王妃?”門外彩楓試探地喚道。
王昭萱清了清嗓子,“我沒事,你們回去吧。”
她抬袖抹一把發麻的嘴唇,坐起身緊抓著自己凌亂的衣襟,橫眉怒目地數落劉琮。
“說什麼我把你變成這樣,這個也是我教你的嗎?”
劉琮沉默著朝她伸手,王昭萱還在氣頭上,不耐煩地皺眉。
“別碰我!”
“啪。”
被她拍開的手背處鈍鈍發麻,劉琮手指縮了縮,眼神不安地晃動。
“你嫌棄我了?”
王昭萱沒想到他會有此誤會,一時沒接上話,在劉琮眼裡就成了預設。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頹然地坐在原地,安靜得像一座沒有生命的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