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沒人穿過。”
季回乾巴巴道:“我不想換拖鞋,我能不能擦一下鞋底,如果弄髒地板的話,我也可以把地板擦乾淨。”
“隨便。”景樾丟下兩個字,邊脫外套邊往裡走。
季回在玄關站了會兒,走到離他最近的衛生間,找了把刷子將鞋底刷乾淨,又取了拖布把地板上的腳印擦掉。
做完這些,他直起身子,透過鏡子同門口的景樾對視一眼。
景樾道:“我要洗澡。”
季回慌忙跑出去。
“你睡那個房間,換洗衣服在門口的櫃子上,換不換隨你,但不能穿鞋上床,我先洗。”說完,浴室門被景樾關上,季回甚至聽到落鎖的聲音。
他在門口發了會兒呆,直到裡面響起淅瀝水聲時,才慌不擇路逃回景樾給他指的房間。
櫃子上放了一套深藍色棉質睡衣,季回展開看了眼,睡衣很大,應當是景樾的尺碼,他捻起領子聞,鼻尖縈繞著清新的檸檬味道。
他有些失望,或許這衣服上有景樾的資訊素,可他卻絲毫聞不到那股紅酒香。
景樾洗澡很快,不過十分鐘,季回便聽見鎖被擰開的聲音。
景樾擦著頭髮走出來,看見抱著睡衣的季回時,他十分突兀來了句:“主臥花灑壞了,還沒換新的。”
言下之意,並非故意想跟季回用同一個浴室。
但在季回看來,這句解釋有些多此一舉。
這是景樾家,景樾想用哪個浴室都可以。
景樾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不怎麼明智的事,他面色不霽,什麼都沒說便轉頭回了房間。
季回連忙抱著睡衣鑽進浴室。
熱水關了沒多久,裡面水霧正盛,季回走到鏡子前,將模糊的鏡面擦出能照人的一小塊。
他揪起隔離貼一角,輕輕撕下來,貼了幾個小時,後頸已經被捂紅了一片。
他又彎下腰去,接了點涼水打溼手心,覆上去搓了搓,觸到那條明顯的疤痕時,搓洗的動作慢下來。
沒有腺體隔離貼的遮擋,那些陳年舊傷暴露在空氣中,季回看不到,但他曾無數次拿起手機拍照,然後就會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個夜晚。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景樾戴著骨傳導耳機,電話那頭程思齊的大嗓門輕微外洩。
“一晚上眼睛就跟長斜了一樣,是不是心裡告訴自己別看就越往那邊看?說要走的是你,一看下大雨又立馬掉頭回酒店的也是你,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景樾還在懊悔剛才做的那件幼稚至極的事,他不悅地夾起眉頭,“別多管閒事。”
“這事我還真就要管了。”程思齊忙著把自己老婆的衣服圈在床上築巢,忙活了一陣才重新拾起電話。
“景樾,你當時那難受勁兒我可是一點沒落全看在眼裡,你也別墨跡,給我個準話,要想和好的話,我來幫你,怎麼樣?”
“和好?”景樾那語氣彷彿聽見程思齊給他講了個笑話,“你會跟捅你一刀那個人和好嗎?”
程思齊沒在乎景樾的比喻,“那不一樣啊,捅我一刀那人我要麼過兩年就忘了,要麼直接捅回去,你要是能做到這兩樣,我還管你幹嘛?”
程思齊的話戳了景樾痛點,他毫不猶豫掐斷電話,骨節分明的手把耳機薅下來往桌上一丟。
“哐當!”
浴室裡發出一聲巨響,景樾動作一頓,走過去敲了敲門。
“沒事!沒摔東西!”季回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看著手裡的玻璃瓶。
他脫去假肢後矮了一截,只好找了個塑膠凳坐著洗,伸手夠洗髮水的時候滑了一下,人從凳子上摔下來,幸好洗髮水瓶子沒叫他摔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