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咳嗽了幾下,眼淚都快被那股辛辣給逼出來。
這酒雖醇香卻極烈,第一次飲酒的人喝的如此快,難怪嗆著。
方柳重新拿起自己的酒盞,勾唇抿了一口,提醒道:“翻頁。”
顧擇齡嗆得眼懵,仍乖乖地去翻動手下的卷宗。
方柳便這麼邊閒聊,邊時不時作弄他、讓其飲下烈酒,權當路上無聊時的消遣。
魯陽縣
張園景家的護衛從縣衙門出來後,心中驚疑不定。聽那捕頭所言,他家公子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
若是他家公子有個萬一,他們這下屬下還能好過不成?
主人生死未卜,自己前途迷茫,護衛心中慌亂不已。出了衙門,連忙走到一旁給其他人報信。
其他隨從候在縣衙外的石獅子旁,都是一臉焦急,此時聽了護衛的話,他們臉上的焦急幾乎變成了絕望,口中哀聲連連。
亡矣!
就在此時,幾人察覺街上似乎有些熱鬧嘈雜,百姓都佇足,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麼。
他們意識往街那頭看去,卻見打那個方向,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
那行人中只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其餘人皆騎著高頭大馬,威風逼人。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拽著一根繩索,繩索後面牽著的,竟是一排排被捆起雙手的人!
被捆綁的人瞧著賊眉鼠眼的,半點都不像是良家百姓。
一名書童伸手指向那邊,驚訝地叫了出來:“哎呀,你們快瞧!”
其他人便順著他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這一看,其他人也驚了一跳:那後頭共騎一匹馬的,可不就是陸舉人和張舉人麼!
見到自己家主子安然無恙,一群下屬幾乎喜極而泣。
那行人聲勢赫赫往縣衙門走來,自然驚動了縣衙內的捕快。捕頭接到傳令,提著刀,領著幾人走了出來。
捕頭看向那剛剛才見過面的護衛,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護衛搖首:“在下也不知,但我家主子已經安然回來了。”
捕頭大驚:“那山匪呢?”
護衛指了指那些被束縛的人:“捕頭請看,那裡頭,可否有眼熟之人?”
捕頭瞧了幾眼,卻未看出什麼。
他有印象的山賊,便是那殺豬匠大當家的,蓋因他樣貌外形極具特色,其他嘍囉又哪裡識得。
兩人說話期間,那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衙門前。
陸超和張園景看家自家書生和隨從,只衝他們點了點,沒有要走來的意思。
領頭的俠士翻身下馬,來到捕頭面前,拱手道:“捕頭大人,在下陳安,乃是江南方家的護衛。我等隨公子北上尋親,路遇山賊搶劫,便捉了山寨幾十名賊人。您看,這些山匪該如何處置?”
他說的輕巧,但一想便知,幾個人端了整個匪賊山寨,他們的武功必定深厚。
觀其氣節,定是江湖中人。
捕頭連忙道:“俠士請稍等,我這就去請縣太爺來!”
陳安點頭:“可,那在下便知會我家公子一聲。”
捕頭:“請便。”
說罷,捕頭便轉身進了縣衙。
陳安走到馬車前,恭敬道:“公子,咱們到縣衙了。”
依風和賽雪一人一邊,拉起馬車的簾子,對裡面的方柳道:“公子,到了。”
馬車裡頭,顧擇齡聽聞此言,木著臉將手中的卷宗收好,妥善擺放。
方柳隨口讚了句:“做的不錯,不愧是心思細緻的顧解元。”
顧擇齡淡淡應了一聲:“嗯。”
他如此言語不是因為冷淡,而是一行人馬還未至魯陽縣,他便已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