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方柳笑眼,想到郭琦兒方才的話。
他笑是——
“有幸窺得冰消雪融。”
“嗯,什麼?”
方柳看向聞行道。
其餘人也看向他。
聞行道微怔,方才竟忍不住將心中所思說了出來。
母子
面對眾人的目光,聞行道只說:“無事。”
他神色實在過於坦然,似乎方才出聲的並非自己一般,便這麼輕描淡寫地將這事岔了過去。
方柳倒也不追問,想來今日對他並不十分在意。
他總是如此,隨緣興起,隨緣興衰。
想作弄人時,輕易便能讓對方手足無措,還無法生出反抗厭煩之心;怠於理會誰時,又會讓那人心焦、坐立難安,反覆思索是不是自己有何處做得不對,因此才入不得他的眼。
總是難以捉摸,才更讓人沉迷。
有人迷戀他的色相,也有人因他詭秘而著迷。
除二長老之外,武林盟的眾長老皆參加了晚宴,郭盟主、聞行道、郭山、郭琦兒也坐上了主桌。
想來那二長老已經被悄無聲息地處置,日後再見不著了。
江湖兒女從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武林盟在宴請方柳的時候,也未曾講究什麼太繁瑣的規矩。酒桌上,眾人不論輩分,一一向方柳敬酒,感念他從郭徵中毒以來,對武林盟的仗義相助。
方柳大方全接,並不推阻,酒量何其驚人,更讓幾人高看幾分。
原本知曉方柳要來武林盟時,大長老還擔憂他是否懷有角逐武林盟主之心,故而多有戒備。如今多次受對方恩惠,而對方似乎又對武林盟之事不甚在意,因此卸下了心防,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更加熱切地招待起他來。
眾人交談的過程中,方柳態度大方有禮,言辭不卑不亢,頗具俠肝義膽不拘小節的豪氣,令眾位長老越發佩服。
酒過三巡,方柳忽然說道:“一轉眼,方某來武林盟已有許多時間了,算算日子,差不多該回去了。”
聽聞他此言,眾人頓時停了酒。
聞行道更是直接看向方柳。
眾長老不好先說什麼,郭徵則笑笑,挽留他道:“這些天,方莊主盡幫著我武林盟查案了,在此地遊玩的時日不算多,何不再多待上月餘,好好玩樂一番再說?”
就連一旁的郭琦兒都急了,插嘴道:“方莊主是覺得此地不如南方無趣麼?不如讓琦兒帶你四處走走,好領略一番北地的樂趣!”
說完收到父親和大師兄的冷眼,霎時合上了嘴,眼睛聳搭下來,神情委屈。
“多謝郭盟主好意,但此間確實有事,待到來年武林大會,方某定然還要前來湊熱鬧。”方柳道,“到那時,還望郭盟主不要嫌方某叨擾。”
他說的是湊熱鬧,而非其他,是明說了他無意參與盟主之位的角逐。
不過——
無意角逐不代表無意推動。
郭徵和幾位長老對方柳還是知之甚少,沒聽出他的話外之意,聞行道卻已十分明白。
“哈哈哈。”郭徵仰頭大笑,“如若方莊主真要來,便是第一次參加我武林大會,歡迎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煩?到時人多,還怕怠慢了方莊主呢!”
大長老則問:“方莊主如此急著回去,定是事出緊急,是否有我等能幫上手的地方?”
從求醫、求藥,到賑災銀查案,他們武林盟始終都在欠方柳人情,總要先還上一二才好,否則如何能安心。
方柳似乎就在等這話,他輕笑一聲,道:“說起來,還真有一事相求。”
郭徵道:“方莊主請講。”
“此次回鶯州,一是山莊有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