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回到周先生和關先生身邊說:“我仔細看了。貨的質量應該沒有問題。我同意在這裡拿貨。但是尾款我還得保留,合同的條款還是要明確周先生的驗貨責任。”
周先生說:“不對。選供應商的責任在我,但是驗貨的責任在你們公司,也就是在你賈勇這裡。出貨的時候,我在巴西。我怎麼檢驗呢?你把這個責任推給我是不合適的。”
關先生說:“小賈,我覺得老周說的是有道理的。我們可以一起定一個樣品。你在這邊根據樣品驗貨,如果江老闆做的產品沒有達到樣品標準,你可以代表你們公司拒絕付款。如果發不出去貨,那是老周選擇供應商的問題。這個老周應該承擔責任。”
賈勇點了點頭說:“大原則我沒有意見。但合同細節我回去再斟酌一下。咱們再商量。”
三個人意見一致了,正準備找江老闆談籤合同出貨的事情。這才發現江老闆自從把他們三個人送進院子後,就一直在院門口站著和幾個人商量計議著什麼,沒有跟著他們身後進來。
他們朝站在院子外的江老闆走去。就在他們即將走出院門的時候,幾塊磚頭從院外的街上朝江老闆的頭上飛去。江老闆身邊的人趕緊簇擁著江老闆往院子裡躲。
江老闆大喊著讓關院門。跑去關院門的人還沒來得及把插銷拔起來,一夥手持木棍的人已經怒吼著把院子門堵住了。有人把一根木棍塞到了大門軸的空隙裡,院子門被卡住關不上了。
關先生說了一聲不好,拉著周先生和賈勇就往裡面躲。就在門外的一夥人揮舞著木棍要往裡衝的時候。穿藍布褂子的老闆娘在院子中間怒罵道:“兔崽子們,你們老闆被人欺負了,你們就看著不管嗎?”
說著,她放下了手裡的飯碗,用腳勾起了一柄鐵鍁,她把鐵鍁杵在跟前,站在原地朝大門望著。
就這老闆娘的一聲吼,整個院子都動了起來,幾十個小夥子放下手裡的活,就近抄起棍子鐵鍁聚攏到老闆娘周圍。一個正在裁剪面料的小夥子,一手攥著一米來長的鋼尺,一手攥著一把特大號的剪刀,也衝了出來。
這些小夥子雖然穿著不一樣的衣服,但都系一件長過膝蓋的深藍色布圍裙,一看就是一夥的。這時候,江老闆躲到了老闆娘身邊。衝進院子的一幫人,跟老闆娘領著的工人們在院子裡對峙起來。
衝進院子的這一幫人中,有一個領頭的小夥子。他攥著一根粗木棍,幾次想動手,可看看老闆娘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站在那裡運了半天氣,也沒敢把棍子舉起來。跟著他衝進來的一幫人,見他不動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沒了主張。
老闆娘拄著鐵鍁,問那個領頭的:“咱們有多大的仇,你帶人打上門來?我這一院子幾十號小夥子,還能讓你七八個人逞強撒野?我這門好進不好出,你今天不把話說明白,就別想出去。”
院子裡安靜下來,雙方無聲地對峙著。領頭的小夥子突然怒氣衝衝地指著江老闆說:“他欺負我妹妹!”
江老闆外強中乾地說:“誰欺負你妹妹了?”
領頭的小夥子再嚷嚷道:“你把我妹妹交出來。”
老闆娘轉過頭問江老闆:“他妹妹是誰?”
江老闆說:“是新來的秘書。”
老闆娘沒好氣地說:“人呢?”
江老闆指了指院子裡面的一間小房說:“我讓她幫我整理賬目呢。”
老闆娘吼道:“把人叫出來。”
江老闆給身邊一個人使個眼色,那人向小房間跑去,一會兒從裡面帶出來一個年輕的姑娘。那姑娘面目清秀,身量單薄,衣著樸素,梳兩條大長辮子,看樣子也就十六七歲。姑娘怯生生地來到老闆娘跟前。
老闆娘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心平氣和地說:“人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