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逸的氣勢一壓，此刻，男人瞬間有一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

二人雖然相隔有些距離，對方也沒有說什麼恐嚇或者威脅自己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壓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可是對於葛城來說，卻彷彿有幾年那麼漫長。

此刻，他一次一次地深呼吸，儘量使自己保持平靜。

可是最終，他還是敗下陣來……

而坐在他對面的沈逸和袁宇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兩個人的一言不發給葛城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最後，他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絲絲無奈。

“是，你們猜的不錯，”男人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情感，彷彿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我和張百華認識很多年了，關係也一直都很不錯。

其實我心裡十分清楚你們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你們也不用問了，我告訴你們就是。

我帶著全家急匆匆地離開本地，確實是和張百華有關。

不是為了躲債，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

說到這裡，男人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有些微微地顫抖起來。只不過他一直垂著頭，因此沈逸並沒有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因為什麼？你大一點兒聲兒說。”

“因為……因為……我那天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不該看的東西？”袁宇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分析男人話裡的真實性，“你再說具體一點兒，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還有，你說的那天是指哪一天？

既然已經開口了，就別再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挺大個老爺們兒痛快一點兒……”

於是，男人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將事情娓娓道來。

“那天，我猜你們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天，就是……張百華出事兒的那一天晚上，我本來想去找他說一說還錢的事情。

結果沒想到，卻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看到……看到張百華正躺在那個工地門衛室的門口，身上流了好多血。

他竟然……竟然被人殺了！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把我嚇壞了。別看我這麼大個人，可我膽子一向很小，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根本顧不上別的，直接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差不多過了有……幾分鐘吧，我才緩過來一些，然後……然後我就跑了……

回去之後我就一直在做噩夢。

夢裡全都是張百華血糊糊的樣子，還質問我為什麼不幫他報警，為什麼不幫他打120，說他死得很冤枉，還說他要讓我下去陪他。

然後……然後我就嚇醒了。

當時，我媳婦兒見我滿頭大汗，就問我怎麼了。

我想也沒想地就將自己看到的告訴了她。

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就猜測，張百平一定是被什麼仇人謀害了。

可是好巧不巧的，正好讓我撞個正著。

我媳婦兒知道我膽子小，再這麼下去肯定受不了。

所以最後，我們兩口子一商量，就決定帶著兒子和兒媳婦兒搬走了。

想著換一個環境說不定能好一些……”

……

聽到這裡，沈逸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就連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

“葛城，你說……你看到張百華被殺了？”

“對，”男人點了點頭，不過很快又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太確定，因為我沒有上跟前兒仔細看。”

“好，那我問你，你是怎麼進的工地？從正門進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