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被開啟了。
有個銀髮的年輕男人就站在門口,對著他看了一會兒,從那雙冰冷的墨綠色眼睛裡,他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情緒,卻無從解析。
他知道那是誰,組織的殺手、死神,烏丸的左右手與爪牙,從出現開始就擁有了代號的人,琴酒。
即使沒見過琴酒,只要在組織混了些年頭的人,就多半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他冷厲、果斷,有一頭很長的銀髮,永遠穿黑色的風衣,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任何可能是叛徒的組織成員。最關鍵的是,琴酒完全沒有自己的意志,只是boss的刀,boss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伏特加覺得不是那樣,至少在那短暫的對話與對視裡,他察覺到了一點不同。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他馬上就會死了,組織不會放過叛徒,哪怕只是被懷疑的人。
可他沒死。
有人告訴他是琴酒要留下他,所以他活下來了,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但他很清楚,那天的銀髮男人完全沒有救下他的意思。
後來他見到了琴酒,從那個銀髮男人疑惑他為什麼還沒死的目光裡看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不過對方沒說什麼,就預設了這件事。
琴酒還沒記住他的代號,或者原本就不知道他的代號是什麼,隨口喊了伏特加,於是他的代號就換成了伏特加。
他沒反駁。
因為他也喜歡伏特加。
後來的十多年裡他都跟著那個銀髮男人,於組織而言是監視,於琴酒而言是搭檔,於伏特加自己而言……他無處可去,只能追隨琴酒而已。
他也喜歡追隨這個人。
他從未跟琴酒交流過身份、過去和未來的話題,卻心照不宣地達成了某種默契。
琴酒會時不時從他的監視範圍裡離開,伏特加從未將這些事上報過,就算偶爾被發現,也會說成是他自己的問題,幫琴酒圓過去;其實他知道琴酒做事很周全,只是總用“不記得”“懶得管”的說辭搪塞過去,就算被人找到真正的蹤跡也不會露出破綻,但伏特加還是會這麼做。
就算琴酒不會真的被組織懷疑,但那位先生還是會懲罰他的刀。或許只是一時興起隨便找個藉口,又或許想敲打琴酒,總之每次看到大哥被boss叫走,再回來的時候身上沒什麼傷卻心情很差的樣子,伏特加都會想,下次他一定能為大哥做點什麼。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跟隨了那個人很久,久到他自己都習慣的地步。
組織裡一直有傳聞,說伏特加是琴酒的狗,不是組織的,就算琴酒要背叛組織他也會跟著。伏特加沒打算反駁這個說法,但傳這個謠言的人沒過多久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伏特加想,這個人的罪名是說了不該說的真話。
再後來……
再後來大哥死了。死得悄無聲息,像一片落葉墜入黑暗,臨走前告訴他不要去找。
可他怎麼能不去?
伏特加想,他本來就是個應該死去的人,如果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