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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腳無聲踩在地毯上,黑澤陣坐在了他旁邊,就像以前伏特加開著那輛車,而他也只是坐在那裡,偶爾瞥一眼城市的夜景。

“大哥。”

“你不是說那邊讓你回國嗎?”

黑澤陣記得伏特加上次的說法,伏特加的老東家——雖然換了個主事人,但依舊給了他相當不錯的待遇,甚至準備好了一系列的退休補償。

不過落實這些顯然需要伏特加回莫斯科辦理手續,以及清算組織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黑澤陣一直在等伏特加跟他說要走,他也會送伏特加離開。當伏特加再回來的時候,他依然會習以為常地從車窗往外看熟悉或陌生的風景。

伏特加咧嘴笑起來:“我回去能得到什麼?金錢、讚美,還是榮譽?”

他看著遠方,特別暢快地說:“該給我榮譽的人不是他們,屬於我的勳章我已經自己拿到了。”

他的任務已經結束了。

他活到了現在,目睹了那個組織的結束,與無數人一起拉下了上一個時代的大幕。他始終沒有愧對當年親長對他的期待。

他是舊時代的幽靈,是殘損的枝葉,是追逐過去的影子,但那影子是帕維爾,現在的他是“伏特加”。

伏特加忽然轉過頭,問:“我會一直追隨大哥,大哥不會養不起我吧?”

從那雙鋼鐵般的灰藍色眼睛裡,黑澤陣沒看到半分灰暗的色彩。

他很少看到這雙眼睛,即使這雙眼睛給他的印象一直很深刻。黑澤陣轉過頭,慢吞吞地說:“你這種水平的飛行員,說不定我還真養不起。”

開玩笑的,auro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也不缺無家可歸的人。

伏特加大笑起來。

他說起二十年前的往事,說他在莫斯科受訓的時候,本來就是要當飛行員的,他還精通各種載具的駕駛技巧,但那天他喝伏特加上頭跟人打架,暫時被處分,政委找到他,問他願不願意參與一項絕密的行動,他酒還沒醒就答應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跟自己過去的理想說再見了——他當上了間諜,臥底進某個國際組織,後來他才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被他打進醫院的傢伙就是原本要來臥底的人……伏特加出國的時候,那人都還在醫院裡呢。當然,伏特加從不後悔把那個混蛋打了一頓的事。

原本他的人生只是在某個時間忽然換了條岔路,對他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可就在他加入那個組織沒多久後,一場噩夢般的訊息就從北方傳來。

老舊的收音機發出沙沙的聲響,斷斷續續的訊號裡是是旗幟落下的宣告。一場沉沉壓來的大雪,將那年的聖誕節徹底遮蓋成銀白的廢墟。

聯絡人最後一次跟他聯絡是在兩個月前,那之後也杳無音訊,被徹底拋棄、或者說他們的她被拋棄的事實讓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想過很多,也嘗試了很多,可最後他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最後的任務,哪怕需要他彙報任務的上級早已不復存在。

或許到那個時候,也沒人願意傾聽他的喜悅,但他總要完成任務,總要活到那個時候再說。或許他能重新看到彼方的黎明呢?

歷史從不給人期待。

他的故國四分五裂,他的黑夜不見盡頭,他在無人相助的世界裡蝸行,最後的最後,他自己也到了面臨死局的時候。

他會死。

他最終什麼都沒能完成,但這也是他早就預料到了——積累百年的組織,豈是他自己就能扳倒的?即使他清楚在這個組織裡還有其他臥底,可他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找他們。

只要踏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因為他只有自己。

而那天,在他要死、卻拼死也拉上某個人墊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