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茶,問道:“您是想問阿明的事嗎?”
她沒有被提前告知來意,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還以為是又有人想問她丈夫的事。但這兩個年輕人進門的第一刻她就意識到了,他們跟之前的那些人都不同。後面的兩位警察她倒是見過,偶爾逛街遇到案件的時候能碰到幾次。
所以,他們想問的是阿明——桐野明的事?為什麼要問她呢?因為健次郎已經死了,阿明的母親也早就死了啊。
桐野的繼母想了想,說:“我跟阿明認識的時間不長,健次郎工作很忙,都是我替他去寄宿學校探望阿明,所以我跟阿明的關係一直還好。他偶爾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會來詢問我,我就這麼一天天看著他長大……”
她安靜地敘述著。
這位四十餘歲的年輕繼母比桐野大不了多少,她保持著上個世紀的日本女人獨有的那種氣質,說話的時候也低聲細語,像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大和撫子。
可是坐在她對面的年輕人聽到這裡,忽然問了一句:“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還給阿明去開過家長會,那時候他還那麼小,那麼聽話,仰慕他的父親,說將來要成為警察……”她的語氣變得急迫,似乎想證明什麼,隨後她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臉色都變白了一點。
她問:“阿明呢?阿明出事了嗎?阿明在哪裡?”
諸伏景光微微放緩了語氣,說:“他沒事,正在工作中,我們來找您不是因為他本人。聽說他住院的時候您去看過他幾次,對嗎?”
桐野的繼母聽說他沒事,就稍微放下心來,回答:“是、是的,我看到過幾次,還遇到了一位姓五十嵐的先生,那位先生幫我們推薦了國外的醫生,不然阿明也不可能再醒來……”
“五十嵐?”
“是、是的,好像是附近學校的老師,他說他是阿明的朋友,我只知道他的姓氏,不知道名字。”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對視一眼。
隨後,諸伏景光拿出了幾張照片——是故意將幾張照片混在一起的——問她:“請問裡面有你見過的這位五十嵐先生嗎?”
“啊、是這位。”
桐野的繼母很快就挑出了其中的一張照片。被她從裡面拿出來的,正是帝丹中學一年級b班的班主任,五十嵐寬太的照片。
她說當時醫院的護士告訴她,那位五十嵐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去探望了,只是一直聯絡不到阿明的家人,沒法溝通請國外的醫生做手術的事,有點困擾。她特地觀察了那位五十嵐先生對阿明的態度,覺得他們應該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而且那位五十嵐先生很關心阿明的身體狀況呢。
“那桐野君醒來後呢?”這次問話的是赤井秀一,“我聽說桐野君在那次事故里傷到了大腦,醒來後您有發現他哪裡有些不便嗎?”
“這個……”
桐野的繼母遲疑了一下,才說那之後阿明都沒有來看過她,好像是因為工作很忙。不過她也聽說那個孩子變得沉默寡言,也有人來詢問過她,她對此都不是很清楚。
諸伏景光盯著這位女性看,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問:“桐野跟他的父親關係好嗎?”
“啊、啊……他們父子不是很經常見面,但關係一直不錯,只是去年的事你們也知道……”桐野的繼母露出有點為難的神色,沒有繼續往下說,希望這兩人能體諒一下,不要繼續問了。
諸伏景光確實沒有繼續往下問。
他凝視著久間夫人的眼睛,直到對方要挪開視線的時候,他才問:“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對方一個勁兒道歉,讓旁邊的高木都有點不知所措,但佐藤把他拉住了,高木小聲說沒問題吧,佐藤說有事領導擔著呢,我們只是被請來當掛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