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和安娜會……會怪我嗎?」
「她們都是好孩子,您抓住了兇手,她們一定會為你而自豪的。」
「可兇手……還沒抓完……不是嗎?」
從道路的盡頭,矮小的阿爾芒眼角青腫,看來是剛剛撞到了什麼,他此刻快步跑來,走到近前時,卻又不敢靠近。
「阿爾芒……我的……我的孩子。」柯塞伸手,想要去摸阿爾芒的臉,手卻抬不高。
阿爾芒立刻將腦袋湊了過去,和霍恩不同,他已經說不出囫圇話了:「柯塞帕帕,我在這呢。」
在先前的戰鬥中,柯塞渾身上下已經重傷,後來又被戰馬踏斷了大腿和脊柱,血流到現在,早已救不活了。
「對不起了……其實……我一直把你……咳咳……看成……看成是我的……親生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供我去教會學校上學,幫我賄賂院長,讓我提前出來……」
「其實……在莉娜和……安娜……出生前,我……我一直想……有個男孩……但我的兩個小天使……她們出生後……我又覺得無所謂了。」
握著柯塞的手,阿爾芒眼角的淚水止不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阿爾芒,我的孩子,我還沒有給你起過教名吧?」突的,柯塞的話語流暢起來,他的眼睛泛著光。
「沒,沒有。」
「我之前找主教花了20第納爾起了一個教名,本來是想留給我親生兒子的……咳咳咳咳,送給你吧。」
「您說。」阿爾芒的聲音顫抖著。
「黎塞留。」柯塞望了一眼阿爾芒,又望向一旁的霍恩,「那個教名,是黎塞留……」
「好。」阿爾芒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以後,我就叫黎塞留。」
柯塞沒有回話,他直愣愣地望著天空,微笑著,緩緩閉上了眼睛。
阿爾芒,不,黎塞留的哭聲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肆意地從肺部流淌到嘴巴。
也就是在同一時刻,遠處的群山上,浮現了一抹乳色的魚肚白。
太陽的金輪從山後跳出,驅散了一夜的瘋狂與血色。
黎明,到了。
帶著金色的晨光落在每個流民的肩上,臉上,他們人人帶傷,互相攙扶著對方,可他們仍不敢相信。
他們真的擊敗了那麼多的超凡騎士嗎?他們真的擊敗了公爵嗎?他們真的奪下了整個貞德堡嗎?
血冬大暴動,三十萬農夫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他們做到了嗎?
可在這一瞬間,他們卻有些迷茫。
幾名護衛押著達內跟在身後,霍恩大步向前走去,黑紅兩色的救世旗已經飄揚在貞德堡教堂的屋頂上。
透過市民們的窗戶,霍恩隱約能看到他們模糊窺視的臉。
踏在市民路的墁石地面上,還是以前那條街,卻已不再是以前那條街。
那些流民們都聚集到城堡門口的小廣場上時,看不到的,就會踩在屋頂上,爬到樹上,朝著這邊張望。
達內被捆住了雙手,屎尿已經淋滿了褲襠。
可能是已經知道必死無疑,達內一路都在朝著霍恩大罵。
「你們以為殺了我就萬事大吉了嗎?」
「還有教會與孔岱親王的大軍呢,他們三天就到,你們都得死嗚嗚嗚——」
將一塊抹布塞入了公爵的嘴巴里,一腳將其踹得跪倒在地。
「諸位信民……」
面對數萬雙眼睛,霍恩走到公爵的身後,用右腳踩在公爵的背上,說到一半卻失聲了。
大多數時候,霍恩都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可此刻,他卻少見地停住了嘴。
他抽出了自己的腰間的血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