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前這個四十多歲的老神甫已經身受重傷,年輕力壯的達內卻死活掙不開他的束縛。
達內瘋狂地用拳頭毆打著柯塞的臉,向來軟弱的老柯塞,此刻堅硬如一塊鐵石,雙手牢牢抱在達內的腰上。
見無法掰開柯塞的手,達內轉而哀求起來:「你要什麼,你到底要什麼,我都答應你,伱要錢嗎?我給你。」
「錢?」柯塞咬著牙笑道,「我要什麼錢?」
「那我可以賜你爵位,你喜歡女人嗎?我什麼樣的美女都有……」達內近乎是以最卑微的姿態說道。
「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一邊咳嗽,柯塞一邊大笑起來。
「你當我們是什麼?你當我們是什麼?!」鎖緊了公爵的腰,自得知女兒死後,柯塞的眼中第一次盈滿了淚水,「我們不是豬,不是羊,我們也有感情!我們是人!」
柯塞的眼眶紅了起來,可那雙渾濁的眼睛頂著淚水瞪向達內。
「我不過是個殺豬的,我沒讀過經書,也不知道什麼大道理,可我知道豬崽子被抓走時,老母豬拼了命還要咬人呢!」
旁邊戰馬的馬蹄衝過,踏斷了柯塞的大腿,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向來騎牆的中年男人,死死抱住了公爵的腰,堅定得無以復加:「我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裡,我遭過多少罪,受過多少難?」
一名士兵用短劍捅穿了柯塞的大腿,而他彷彿感覺不到痛苦般地對著達內吼道:「你以為我想要什麼?啊?你以為我想要什麼?」
「我不要錢!不要爵位!我不要女人!」
「我要出一口氣,我要莉娜和安娜知道,帕帕沒有忘記,你們的仇,帕帕一定一定一定替你們報!」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將鮮血丶鼻涕與淚水一起吸進了肚子,他的嘴巴顫抖著,努力把哽咽和恐懼全部咽回肚子。
「公爵老爺,老母豬咬起人來,也痛得很呢!」
抬槍特有的爆鳴聲響起,當先便有一名騎士從馬上翻倒。
達內絕望地抬起頭,從道路的左側,代表著霍恩的救世旗已經高舉,在道路的右側,強烈的白光包裹著聖女讓娜的聖盃戰旗,順著人潮湧來。
五碼外的僱傭兵半圓槍陣,明明無比接近,卻彷彿是天塹。
噹一聲聲發條銃響起,更多的僱傭兵和騎士應聲倒下,隨後,不知是哪位騎士起的頭,所有的騎士都朝著小巷中四散奔逃。
而城堡內的守衛與貴族,眼看著情況不對,居然直接將吊橋給升了起來。
「起吊橋,關城門!」
在絞盤的吱呀聲中,鐵索拉著吊橋緩緩升起,停在岸邊的僱傭兵們本想退到吊橋上去,可當他們後退時,才發現腳下懸空。
後排的僱傭兵們紛紛轉過頭,卻發現作為退路的吊橋正在緩緩升起。
「橋,快看啊,橋升起來了。」
「我們還沒上橋呢,我們還沒上橋。」
一部分不死心的僱傭兵試圖從岸邊跳起,抓住吊橋的邊緣,可大多數都直接跳入了護城河中。
就算有抓住吊橋邊緣的,那也成了聖銃手們的活靶子。
當月亮漸漸沉向西邊的平原,大街上計程車兵,不是逃走,就是投降,被扒光了衣服,押往了地牢。
從遠處急匆匆下馬,霍恩沒有第一時間確認被兩名壯漢用膝蓋壓在脖子上的達內,而是仰面躺在地上的柯塞。
他身上的血洞和傷口都被蓋上了亞麻紗布,可那傷口卻幾乎要流不出血來。
「冕下,公爵……抓住了嗎?」
半跪在地上,霍恩抓住了柯塞的手,他的聲音異常地乾澀:「抓住了,你親手抓住的他,他就在那呢。」
「冕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