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舜送來的鮮花實在太多,餐廳的桌上已經放不下了,阿彌又分了一些給員工,剩下的月季她在打完刺後也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裝好的凱特琳娜月季放在入戶鞋櫃上,阿彌下班回來後,突然站在原地,認真地看了很久。
直到晴朗的聲音從旁響起,“鬱金香、洋甘菊,還有黃色月季,它們的花語都有一個共同的意思……”
“我知道。”阿彌看向他,笑起來,“‘道歉’……”
“……你和宮先生之間,也有這種默契……他想用這種方式,和你道歉……”
“嗯,都是喜歡花的人,多少會懂一點。”
晴朗的聲音頓了頓,“你不開心嗎?剛才在聊數學題的時候,你好像,想到了什麼……”
“哦,你說那個啊……”阿彌輕輕笑了起來,“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晴朗’嗎?”
因為數學成績不好,阿彌從小就不喜歡這門學科,放暑假時作業也不想做,天天就顧著玩,總是等到快要開學時熬夜趕作業。
她在四年級的暑假結識了小晴朗,大她三歲男孩非常聰明,一直跳級唸書,當時就學到高中的內容。
他看阿彌因為不會做題,被父親教育後哭得可憐,就偷偷拿走阿彌暑假作業,半夜不睡覺,躲在被子裡給她解完了所有的數學題。
為了能讓笨拙的阿彌看懂,他把解題步驟寫得非常詳細,甚至還額外用筆記本,給她分析解題思路。
說起過去的情節,阿彌的表情非常緬懷。
晴朗心中有些微妙的酸澀,但還是微笑著配合她說,“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憶呢。”
“是啊……”阿彌無語地聳聳肩,“當然美好呀,畢竟我們倆最後都捱了一頓打……因為我不會做作業,因為他替我做作業,我們的父母,誰也沒有放過誰……”
“呃……”
阿彌說得唉聲嘆氣,順勢躺到沙發上,打算放鬆一下。
誰知,身體碰到軟墊,她就想起自己出差前和晴朗在這裡相互對峙的畫面。
她承諾過回家之後和他解釋清楚,當時他也表現得那樣熱切,但再次見面之後,這件問題好像被他拋諸腦後了呢……
“晴朗,你還記得,我在出差前和你約定的事嗎?當時你問我,為什麼先前要刻意避開你,其實是因為……”
“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晴朗拿來一張薄毯輕輕蓋到她身上,眼神澄澈而灑脫地說,“你是自由的,不管是靠近還是遠離,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但如果我讓你選擇了遠離,那一定是我的問題。你不用為自己的抉擇有任何負擔,停在原地或是越走越遠,都沒有關係……因為我會走向你,無論重複多少次,我都會走向你……”
他說的,是可以打動人心的話。
阿彌卻沒有過於感動,只是歪著腦袋看他,“我聽懂了,你在說,你心甘情願做一臺普通的智慧戀人。”
“準確來說,是南宮小姐的智慧戀人。”
他微微笑著,藍色眼中的破碎和憂鬱,已經消散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阿彌都未曾見過的自在灑脫。
她和宮舜有些許默契,她和晴朗,又何嘗不是呢。
“這就是你在普洛斯系統之外的真實性格嗎?”
“嗯……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他的,你可以慢慢去發現……但是在那之前……”晴朗起身指了指浴室,“室溫和水溫我都已經調整好了,你記得早些洗漱休息,我還有事,要去鄞谷先生那裡小坐一會……”
阿彌被他逗笑了,“難道就只是去找鄞谷嗎?要不,也去澤拉那裡拜訪一下看看呢?”
“這個時間不太合適,我怕被喬曦轟出來……”
他居然會和她開玩